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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倩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声音软得发腻:
“师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走。”
周远皱眉,不耐烦地打断我:“大半夜的,你非要折腾什么?”
“她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事谁负责?”
我猛地转头看他,指尖掐进掌心,却笑了:
“你倒是挺会替她操心。”
楚倩低下头,嘴角却微微上扬,声音委屈又无辜:
“老师,师母是不是误会了?我还是走吧,免得影响你们。”
周远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语气强硬:“别理她,你今晚住客房。”
他说完,直接拉着楚倩往客房走。
随后又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你去放点热水,待会我要洗个澡。”
我没动,只是盯着他的背影,喉咙发紧:“你自己去。”
他脚步一顿,终于回头看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你非要这时候闹?”
我没回答,转身直接回了卧室,重重关上门。
门一关,我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扶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周远拉着楚倩的手,指腹在她腕间摩挲。
楚倩仰头看他时,睫毛轻颤,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他们眼神交汇的瞬间,**得不加掩饰。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翻出半年前的聊天记录。
那天我发烧到39度,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他却只回了一句:
“在忙实验,你自己吃点药。”
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变了心了。
我擦掉眼泪,点开通讯录,找到律师的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越快越好。”
这时卧室门被推开,周远走进来,脸色阴沉,随手将外套丢在椅子上。
他瞥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不耐烦的敷衍:
“倩倩是孤儿,没亲没故的,我是她导师,照顾她是应该的。”
“你能不能别总把人想那么龌龊?”
我坐在床边,手指死死攥着被单,抬头看他,声音轻得发颤:
“那你呢?你有多久没照顾过我了?”
他皱眉,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语气更加烦躁:
“你又翻旧账是吧?”
“前年我阑尾炎穿孔,医生让家属陪同,你说实验数据不能停,让我自己在医院待了半个月。”
“去年前胃出血住院三天,你只来了一次,坐了十分钟就说所里要开会。”
“半年前子宫瘤手术,病危通知书下了两次,我连你人影都没看到!”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嘶哑。
周远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拿这些跟一个小姑娘比?她无依无靠,我能不管吗!”
“况且你是我老婆,自己人还计较这些?”
我笑出声,眼泪却砸在手背上:
“你把我当过自己人吗?我疼得快死的时候,你在乎过吗?!”
他猛地站起来,眼神凶狠:“邱千檀你够了!”
“整天拿生病说事,你是不是脑子被**搞坏了?”
“有病就去治,别在这儿发疯!”
说完,他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翻身背对着我,仿佛多看我一眼都嫌烦。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和我已经麻木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