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温宁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她的手臂上插着点滴针头，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你醒了。
"齐临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温宁转头，看到他坐在病床边，左臂缠着绷带，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窗外已经放晴，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疲惫的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陆沉..."温宁的喉咙干涩发痛。"被抓了。"齐临递给她一杯水，"你昏过去后，
警方在树林里设下包围圈。他试图从东面突围，被警犬扑倒了。"温宁小口啜饮着水，
感觉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招供了吗？"齐临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什么都说了，
甚至...太多了。"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审讯录像。你准备好了就看，
但温宁...有些内容会很痛苦。"温宁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齐临点开视频，
调整好音量后递给她。屏幕上显示着警局审讯室的画面。陆沉坐在桌前，手上戴着手铐，
棒球帽已经摘掉，露出稀疏的花白头发。他的面容比温宁想象的更加苍老，眼窝深陷，
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手——小指旁确实多出一截畸形的指节，
像一条小蛇盘曲在那里。"姓名？"话外音是李警官的询问。"你们不是知道吗？
"陆沉的声音沙哑，带着神经质的轻笑声，"陆沉，或者说...齐教授最得意的学生，
知道他背叛我。""你承认杀害了梁文静、林夏等六名女性？""承认？
"陆沉突然前倾身体，六只左手"啪"地拍在桌上，"我为此骄傲！
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的杰作。特别是梁老师..."他的眼睛诡异地亮了起来，
"她死前还在求我放过她女儿。我本可以当场掐死那个小东西，
但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让她活着，带着恐惧长大，
然后在最适合的时机..."温宁的手指猛地收紧，平板电脑边缘发出轻微的"咔"声。
齐临立刻暂停了视频，握住她颤抖的手。"我们可以不看了。""继续。
"温宁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我需要知道全部。"视频继续播放。李警官拿出一组照片，
是各个案发现场的蛇形戒指。"为什么留下这些？"陆沉的笑容扩大了，
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标记我的艺术品，当然。
更重要的是..."他举起自己的六只左手，"蛇是我的图腾。六指，看到吗？
就像蛇的信子。齐教授说这是畸形，是病态..."他的声音突然充满恨意，
"他把我关进那个地狱般的精神病院，就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女孩！
"画面外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记录显示，你是因为持刀威胁同学被强制送医的。
""谎言！"陆沉突然暴怒，手铐哗啦作响，"那女孩也喜欢我！我们是两情相悦！
齐教授嫉妒我，因为他的妻子总是对我微笑..."他的声音逐渐降低，
变成一种危险的耳语："我在精神病院度过了三年。三年里，他们用电击'治疗'我，
用药物让我变成行尸走肉...但最有趣的是..."他突然诡异地笑起来，
"那里的一位护工很喜欢收集蛇类标本。
他教会了我很多关于蛇的知识...比如它们如何耐心等待，如何一击致命。
"陆沉靠回椅背，表情突然变得平静："齐教授毁了我的人生，所以我毁了他的。
先是他妻子，然后是所有与他有关的人。梁文静曾经是他的研究助理，
林夏是他女儿...多么完美的保复。""温宁呢？她只是个孩子。"李警官问道。
陆沉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看见了。那天晚上我杀梁文静时，她从后座看到了我的脸。
我本来可以当场解决她，但后来想到...让她带着模糊的记忆长大，活在恐惧中，
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摧毁她..."他突然直视摄像头，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温宁，
"就像摧毁齐家一样。"温宁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她按下暂停键，呼吸急促。
"他疯了...彻头彻尾地疯了。"齐临关掉平板，表情阴郁。
"精神病学评估确认他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但法庭仍然会裁定他有受审能力。
"他苦笑一声，"讽刺的是，这个结论是基于我父亲当年制定的评估标准。"温宁望向窗外，
阳光明媚得刺眼。"他会被判死刑吗？""理论上会。
但审判过程可能长达数年..."齐临的声音突然变得不确定，"而且...""而且什么？
"齐临犹豫了一下："审讯结束后，陆沉对李警官说了一句话。
'你们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吗？游戏才刚刚开始。'"一阵寒意爬上温宁的脊背。
"什么意思？""不知道。警方搜查了他的住所，没有发现同伙的证据。
"齐临揉了揉太阳穴，"但我不认为他在虚张声势。二十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