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几乎是哀嚎着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引发了另外几位玩家的强烈共鸣。
虽然任务已经发布,但眼前的困境却让玩家们有些抓耳挠腮。
主殿内到处都是断裂的房梁、坍塌的墙土和碎裂的瓦片,厚厚的积灰混合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别说完成任务要求的10%修复度了,光是把这片废墟清理出来,就是一个艰巨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工程。
铁头和熬夜冠军交换了一个眼神,本着“实践出真知”的硬核玩家精神,两人合力试图搬开一截横在路中央的焦黑木梁。
但那木头看起来像是烂了,入手却异常沉重,两人憋得脸红脖子粗,也只让它在地面上挪动了分毫。
“**,这什么木头啊?”铁头气喘吁吁地放弃了,“这游戏的数据也太真实了吧?真实得有点过头了啊!”
另一边,沉默寡言的古武走到了殿堂中央,那里有一块巨大的八卦石板已经从中断裂。他没有多说,只是扎下马步,双手扣住其中一块最大的碎片边缘,手臂上的肌肉瞬间虬结起来。
“起!”他低喝一声,那块至少有数百斤的石块竟被他硬生生抬起了一角。
“牛逼啊兄弟!”熬夜冠军看得眼睛都直了,“你这才叫**,我们顶多算猛动一下。”
但古武也仅止于此了,他能抬起一角,却无法将其完整地搬离。
石块表面滑不溜手,根本没有能稳定发力的地方,最终他也只能颓然地放下石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眉头紧锁。
事实冰冷地摆在面前:光靠蛮力,他们五个加起来恐怕也搞不定这间大殿。
而阿星就抱着林澈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几个突然出现的人在自己残破的家园里忙得满头大汗,大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和不安,似乎不太理解这些人在做什么。
阿星就抱着林澈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几个突然出现的人在自己残破的家里忙碌,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不安。
“都停一下。”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直没有动手的鲁班突然开口了,他刚才并没有参与徒劳的搬运,而是独自在整个主殿里走了一圈,不时用手敲敲立柱,或者蹲下身子观察地基的结构。
此刻,他正站在一根已经明显倾斜的承重柱旁,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别再乱动了,”他指了指众人,又指了指头顶上一个因为屋顶坍塌而形成的巨大破洞,“这里的木质结构早已腐朽,承重柱也发生了位移,整个力学平衡全靠现在这种‘垃圾成堆’的状态勉强维持着。你们这样暴力搬运碎石和断梁很容易破坏掉本就脆弱的平衡点,引起二次坍塌。到时候别说修了,我们可能都会被直接活埋在这里。”
他极为专业的语气,让还在跟断梁较劲的铁头和熬夜冠军瞬间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背后不由得渗出一丝冷汗。
之前他们只觉得是游戏,现在听到“活埋”这个词,那种百分百的真实感带来的恐惧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哪怕是在游戏里,这种东西他们也不想体验啊。
鲁班走到众人中间,用脚踢开脚边的一片碎瓦,露出下方还算完整的青石地基,蹲下身敲了敲,又捻起一些粉尘闻了闻。
“这活儿不能当成游戏里简单的体力劳动,这首先是一个严肃的建筑修复工程,必须讲究方法和顺序。”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神情中带着一种专业人士的自信与气派人。
“我的建议是,第一步,先清理所有零散的、不承重的碎石、瓦片和木料,把核心区域的场地清理出来,方便我们后续操作,这也是为了摸清整体的损坏情况。第二步,寻找或者**工具,什么都好,撬棍、锤子、锯子。没有工具,我们接下来什么都干不了。第三步,才是寻找可堪一用的替代建材,对已经彻底损坏的结构进行加固和替换。”
一番话说得有条不紊,逻辑清晰,让原本乱作一团的另外四人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行,鲁班,听你的,”铁头第一个表态,他擦了把汗,心服口服,“你说怎么干,我们听你指挥,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
古武也点点头,他一向尊敬有真本事的人。
于是,在鲁班的指挥下,一个临时的基建团队迅速成型。
鲁班自然是总指挥和技术指导,负责勘察和规划。
古武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成为无可争议的主力,负责所有重体力活。
铁头和熬夜冠军则作为辅助劳动力,听从调遣,负责清理那些相对轻松的杂物。
而福瑞控则主动承担了后勤和维护NPC关系的工作,她直接走到了阿星身边蹲下来轻声和她聊天,试图安抚小女孩的情绪,并从她口中套取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林澈在阿星的怀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玩家的自主性让他很满意,而鲁班的存在简直是意外之喜,这无疑省去了他许多暗中引导的功夫。
但那个最核心的问题依旧摆在眼前——工具。
没有工具,鲁班的计划就只是空中楼阁。
他扫视了一圈破败的大殿,目光最终锁定在主殿左侧一扇被藤蔓和杂物掩盖的小门上。
那个地方是守寂真人以前堆放杂物的偏殿,里面应该有一些能用的东西。
是时候进行一点微操了。
林澈悄无声息地从阿星的怀里跳了下来,迈着优雅的猫步径直走向那扇不起眼的小门。
他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只是静静地蹲在门前用肉垫拍了拍满是灰尘的门板,然后又用爪子轻轻挠了挠。
“小黑?”
福瑞控最先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举动,她停止了和阿星的交谈,好奇地看了过去。
阿星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林澈正蹲在偏殿门口,似乎想进去。
“小黑,你想进去里面吗?”阿星快步跑了过去,“这里好久没打开过了。”
她说着,伸出瘦小的手,抓住了门上那个满是铜绿的拉环,用力向外拉。
木门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随着簌簌落下的灰尘,一道门缝被缓缓地打开了,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着草木和尘土的霉味也随之从门缝里涌出。
正在挥汗如雨的鲁班等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围了过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阿星憋红了小脸,铆足了力气,终于将那扇沉重的木门完全拉开。
门后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破旧的蒲团、干枯得看不出种类的草药、还有几个已经摔破的陶罐。房间的角落里结满了厚厚的蜘蛛网,但借着从坍塌殿顶照进来的天光,眼尖的铁头还是看到了角落里一样东西的轮廓。
“那是不是一把斧头?”
他一边说一边挤了进去,拨开面前的杂物,从墙角拿起了一把斧柄已经开裂,斧刃上满是锈迹的斧头。
“这里还有!”熬夜冠军在另一堆杂物里翻找,也找出了一把豁了口的木锯。
工具虽然破旧得可怜,但对目前的众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鲁班接过那把斧头并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手指弹了弹斧面,听着那沉闷的声音,脸上露出了计划得以推进的笑容。
他转身对众人说:“好了,工具的问题解决了。清理工作继续,古武,铁头,你们两个跟我走。我们得去后山看看,必须先解决最关键的木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