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囚他夜囚他:等我的温柔人格回来我把死对头沈聿白锁在地下室三十天。
商界都说我疯了,为个男人毁掉百亿并购案。只有我知道,
他体内住着两个人——主人格沈聿白冷酷无情,次人格阿屿温柔如月光。
我每天抽着烟看他挣扎:“等阿屿回来,我就放你走。”第三十夜,铁链声骤停。
身后传来带笑的熟悉嗓音:“晚晚,好久不见。”我颤抖着转身,
撞进那双盛满星河的眸子。正欲拥抱,
却见他指尖捻着我的烟蒂轻笑: “你确定……回来的是阿屿?
”2地下室的囚徒地下室的空气像凝固的沥青,沉重,黏腻,
带着陈年混凝土的阴冷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
唯一的光源是墙角一盏瓦数低得可怜的节能灯,吝啬地洒下惨白的光晕,
勉强勾勒出中央那把冰冷金属椅的轮廓,以及椅子上被禁锢的男人。沈聿白。
曾经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睥睨众生的男人,此刻形容狼狈。
昂贵的定制西装早已被汗水、灰尘和挣扎的痕迹浸染得不成样子,
皱巴巴地裹在依旧挺拔却明显消瘦的身躯上。手腕和脚踝处,是特制的合金镣铐,
内圈包裹着柔软的皮革,却依然在皮肤上留下深紫色的淤痕和反复摩擦导致的破皮,
渗着血丝。他低垂着头,几缕汗湿的黑发黏在苍白的额角,
遮住了那双曾让无数对手胆寒的眼睛。胸膛随着压抑的呼吸微弱起伏,
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锁链,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
“嗒…嗒…嗒…”清脆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感,打破了地下室的死寂。像精准的鼓点,敲在人心最紧绷的弦上。
沈聿白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陷在阴影里的眼睛瞬间睁开,如同被惊醒的困兽,
瞳孔在接触到惨白灯光的刹那急剧收缩,随即迸射出淬了毒般的寒芒!
那里面翻涌着极致的愤怒、屈辱,
还有一丝被长久囚禁后仍未磨灭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狠戾。
他死死盯住声音来源的黑暗角落,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翕动,
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苏晚……**……到底想怎么样?!”脚步声停住。
苏晚的身影从阴影里缓缓踱出,停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羊绒大衣,衬得身形愈发纤细挺拔,
与这阴冷污浊的环境格格不入。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明处是无可挑剔的精致妆容,红唇如血,下颌线条紧绷如刀锋。暗处,那双深褐色的眼眸,
却像两口结了冰的深潭,沉寂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没说话,
只是慢条斯理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烟盒。细长的手指挑开盒盖,
磕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点燃烟头。她深深吸了一口,
微眯起眼,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冰冷的眉眼,也模糊了沈聿白眼中噬人的怒火。
“咳……咳咳……”浓烈的烟草味**着沈聿白干涩的喉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锁链被挣动得哗啦作响,如同垂死野兽的悲鸣。“放了我……苏晚!并购案已经黄了!
沈氏也被你咬下一块肉!你还不满意吗?!你这个疯子!”苏晚像是没听见他的咆哮,
指尖优雅地夹着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在惨白的光晕里扭曲、扩散,
最终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她的目光穿透烟雾,落在沈聿白因愤怒和虚弱而扭曲的脸上,
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并购案?”她的声音终于响起,清冷,平静,
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轻易压过了沈聿白的嘶吼。“沈氏的那点肉?
”她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讥诮的弧度,“沈聿白,
你以为我在乎那些?”沈聿白的咆哮戛然而止。他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苏晚,
里面充满了惊疑和不解。不在乎?不在乎她为何要处心积虑设下那个陷阱?
不在乎她为何要动用苏家所有暗处的力量,
在他即将签下那份足以奠定他商业帝国根基的百亿并购案的庆功宴上,将他迷晕、绑架,
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整整三十天?!这三十天,外面早已天翻地覆!沈氏群龙无首,
股价暴跌,那桩他呕心沥血三年的并购案彻底化为泡影!苏氏趁机鲸吞蚕食,吃相堪称凶狠!
她毁了这一切,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不在乎?“那**在乎什么?!
”沈聿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在乎怎么折磨我?!
看着我像条狗一样被锁在这里,你很痛快是不是?!”他猛地向前一挣,
沉重的金属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锁链瞬间绷紧,深深勒进他手腕的皮肉里,
新的血珠迅速渗出,染红了包裹的皮革边缘。苏晚静静地看着他徒劳的挣扎,
看着他因剧痛而瞬间煞白的脸和额角暴起的青筋。她的眼神依旧沉寂,
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只有夹着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在乎什么?”她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下去,像在自言自语。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
灼热的温度传来,她却恍若未觉。她缓缓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发出清晰的回音。她停在沈聿白面前,
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汗水、铁锈和淡淡血腥味混合的气息。她微微俯身,那双深褐色的冰眸,
直直地望进沈聿白燃烧着怒火与屈辱的眼底。灯光从她头顶斜射下来,
在她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让她此刻的神情显得格外幽深莫测。红唇轻启,
吐出的话语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沈聿白最脆弱的神经:“我在乎的,
从来不是沈聿白。”沈聿白的瞳孔骤然收缩!“我在等……”苏晚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近乎缥缈的执着,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阴冷的地下室里,
“等我的阿屿回来。”阿屿……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了沈聿白!
他脸上的愤怒和屈辱瞬间凝固,如同破碎的面具,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茫然、以及……某种深埋于灵魂深处、被强行唤醒的、无法言喻的恐惧!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挣扎的动作猛地停止,身体颓然靠回冰冷的椅背,
只有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那双刚才还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此刻变得一片混乱,
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有什么东西在潭底疯狂地搅动、翻涌,试图冲破水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嘶哑地反驳,声音却失去了之前的狠戾,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虚弱,更像是一种徒劳的自我防御。“什么阿屿……我是沈聿白!
沈聿白!”苏晚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看着他极力否认却无法掩饰的慌乱。她不再说话,
只是将手中燃尽的烟蒂随手丢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鞋尖碾上去,猩红的火星瞬间熄灭,
只留下一小撮扭曲的灰烬。然后,她转身,黑色的衣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
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地朝着来时的黑暗角落走去。“等他回来,我就放你走。
”她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平静地宣告着,如同宣判一个既定的命运,
留下身后一片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沈聿白眼中那无法遏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混乱风暴。
时间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失去了刻度。只有节能灯恒定的惨白光芒,
和沈聿白腕间锁链偶尔因无意识挣动而发出的、单调冰冷的“哗啦”声,提醒着囚禁的延续。
苏晚的身影,如同设定好的程序,每天准时出现在那片昏黄的光晕边缘。
她总是带来干净的水和简单的食物,放在沈聿白触手可及的矮凳上,然后,
便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燃一支烟。沉默是这里的主旋律。她不说话,
只是隔着袅袅升腾的烟雾,用那双沉寂如深潭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属于“沈聿白”的暴戾、算计、不甘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慢慢被消磨,
看着他因药物(混在食物里稳定精神、抑制主人格)而时常陷入的昏沉与迷茫,
看着他偶尔在睡梦中无意识蹙起的眉头和流露出的、与“沈聿白”截然不同的脆弱神情。
每当捕捉到那丝脆弱,苏晚夹着烟的手指就会微微收紧。冰封的眼底深处,
似乎有极细微的涟漪荡开,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小心翼翼的期盼。但转瞬即逝,
快得如同幻觉。沈聿白的状态越来越差。清醒时,他变得异常沉默,眼神空洞,
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对苏晚送来的水和食物,从最初的抗拒、打翻,到后来的麻木接受,
机械地吞咽。只有偶尔,当苏晚提到“阿屿”这个名字时,他的身体会几不可察地僵硬一下,
空洞的眼神里会掠过一丝极其痛苦和挣扎的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激烈地对抗着,
想要破茧而出。“他快回来了,对吗?”有一次,在沈聿白又一次陷入昏睡后,
苏晚没有立刻离开。她罕见地走近了几步,站在金属椅旁,
垂眸看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和苍白的脸。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指尖悬空,几乎要触碰到他冰冷的额角,
却在最后一刻猛地收回,紧紧攥成了拳。3阿屿归来第三十天。
空气里的阴冷和铁锈味似乎沉淀到了极致。节能灯的光晕显得更加惨淡无力。
苏晚像往常一样,将盛着清水的玻璃杯放在矮凳上。沈聿白依旧低垂着头,像是睡着了,
又像是陷入了深沉的混沌。他比昨天更加安静,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不可闻。
手腕上的淤痕颜色更深,破皮的地方结了暗红的痂。苏晚靠在墙上,点燃了今天的烟。
烟雾缭绕中,她的目光落在沈聿白身上,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专注,都要……复杂。
那沉寂的冰潭之下,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剧烈地翻涌,是三十天漫长等待即将看到终点的紧张?
是亲手囚禁、亲手“杀死”沈聿白人格的残酷带来的隐痛?
还是对那个即将归来的灵魂深切的、无法言说的思念与恐惧?她深吸一口烟,
辛辣的味道直冲肺腑,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就在她准备像往常一样,
沉默中抽完这支烟就离开时——“哗啦……”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不是那种无意识的挣动,而是……锁链被小心地、刻意地放下的声音。
苏晚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僵!烟灰簌簌落下。她屏住呼吸,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全部涌向心脏,在那里疯狂地冲撞、擂动!只见金属椅上,那个一直低垂着头颅的男人,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动作带着一种久未活动的滞涩感,
却又有一种奇异的……温和?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依旧是那张苍白瘦削的脸,
依旧是深刻的轮廓。但有什么东西……彻底不同了!那双眼睛!
不再是属于沈聿白的、淬着寒冰与暴戾的深渊!
那里面……盛满了温润的、如同月光下溪水般的光泽,清澈见底,
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浓得化不开的温柔笑意,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
正一眨不眨地、专注地凝视着她。嘴角,极其自然地向上弯起一个熟悉的、带着暖意的弧度。
一个苏晚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中魂牵梦萦、却以为此生再难见到的笑容!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地下室凝固的空气里,只剩下两人对视的目光,
和彼此清晰可闻的心跳声。然后,那个熟悉的、带着一丝沙哑却无比温柔的嗓音,
如同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带着令人心碎的暖意,
清晰地、轻轻地响起:“晚晚……”他顿了顿,眼中的笑意更深,像揉碎了漫天星河,
盛满了失而复得的珍重。“好久不见。”“阿屿……”苏晚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
像在沙漠中跋涉濒死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冰冷,所有的坚持,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手中的香烟早已在失神间掉落在地,火星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旋即熄灭。
她完全顾不上,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像一个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
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和积压了三十天、甚至更久远的思念与委屈,猛地向前扑去!张开双臂,
只想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拥抱住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灵魂!
拥抱住她跨越了人格界限、用尽极端手段也要等回来的……她的阿屿!
陷阱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肩膀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却依旧带着镣铐沉重感的手,
快如闪电般抬起!那只手的目标,并非迎接她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