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说:筑金笼:淮许君夫人 作者:泡沫奶奶 更新时间:2025-08-08

回到房内,将大门关严实,朝着案牍上的陆绥道:“宋娘子这是怎么了?一脸慌张的模样。”

陆绥头也没抬道:“小狐狸太机警,老虎还没露出爪牙,就已经快要吓跑。”

长君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正是对这些感兴趣的时候,“那君候可得多些耐心,我瞧宋娘子不管是样貌还是品行都是绝无仅有的。”

陆绥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倒是管起我来了。”

“那不敢,那不敢。”

*

再说宋梨回到自己院落后,赶忙让春枝给她准备热水泡泡澡解解乏。

春枝见到自家娘子额头细密的汗水,惊呼道:“娘子,这是怎么了,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宋梨没有回答,只是说:“后面这几日任何人问起我的行踪,你都不要说,如果那边换你叫我,就说我病了,知道吗?”

“好的,娘子。”春枝见她面色慌张,心里疑惑,但没继续追问。

话毕,二人又说了好一会的话,春枝将宋梨服侍睡下,这才走了出去。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好几天。

泉州毕竟刚经历战乱,不好大摆宴席庆祝。

陆绥刚走进正院,院内早已摆热腾腾的吃食等着他,还有一壶热酒。

陆绥没见到宋梨,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想到未出阁的女儿,总要避着些外男。

宋梨的小厮常武低声道:“将军,娘子有些不舒服,老早命令我们给您备好吃的,这是上好的春霞液,我们泉州独有的,您可以品品看。”

陆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将腰上的佩刀取下来随意的放在桌上,一身的气势威不可挡。

曾经的北地多战乱,民众更是不聊生,河西那一片被元景嫌之蔽履。

那片地方曾经贫瘠到连最贪婪的虫蚁趴在上头,都难以吸出血来。

然而谁能料到,数年后就是那片苦寒之地,居然养出了最凶猛的老虎,将河西一地的魑魅魍魉一并吸入腹中。

无数腐烂的血肉化作了养料,壮大了他的军队。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整个北地,民众只听从陆绥的“陆”。

却没想到头一回竟然在一个小女子身上碰了钉子。

陆绥冲着常武摆摆手,“你先下去,我不习惯身旁有人伺候。”

常武:“是。”

他关门之后,他环视了正厅一圈,屋内静谧安宁,房间雅致,有股淡淡好闻的清香。

筷子随手一丢,人已起身,桌上的菜他一口没动,转身离去。

半盏茶的功夫,他人已然出现在宋梨内院中。

一踏入院内,陆绥就闻到了一股清远的香气,不算浓郁,但是却有些沁人心脾,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进去时屋内空无一人,人已睡下,他缓缓打开房门,只见昏暗的烛火下,好一幅海棠春睡美人图。

陆绥大马金刀的横坐在屏风软榻上,恣意欣赏眼前的画。

白日挽起的鬓发此时已经垂落在胸前,玉面因为熟睡脸颊染上一层薄红,琼鼻挺秀。

女子绝艳的五官如同一幅色彩浓重的名家画作,鬼斧神工。

只是眉间轻蹙,令人更加的有怜惜之情。

男人虎视眈眈的目视着,眼底的欲色愈发深重。

床帷迤地,他们的身影清晰映上纱幔。

男人站起身,步履不停地靠近拔步床,男人的手缓缓靠近女人的脖颈。

粗糙的手掌带着明显的厚茧,拇指擦过她丰润的下颌,激起宋梨的不适。

令人怜惜的眉头蹙得越发的紧,翻了个身,香秋色素面缎锦薄被掉落在一旁,娇弱的身躯勾勒得很清晰。

曲线纤秾合度,雪白的寝衣下,露出一小段弯月锁骨。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露在外面雪白的足往薄被里缩了缩。

陆绥眉梢轻挑,眼底有压抑不住的欲望,但想到她年纪尚小,不能吓到她,这种事还是你情我愿更有意思。

收回手,拇指与食指轻微摩擦了几下,感受着指上残留的滑嫩的手感,放到鼻尖轻嗅,果然闻到一股好闻的幽香。

将垂落在地的被子轻轻的给她盖上,这才走了出去。

泉州这初春后下了一场雪,竟来得悄无声息,雪是在后半夜落下的。

风却来得十分猛烈,一夜都在“呼——呼——”叫嚣。

扫着庭院的树梢,发出刺耳的呜鸣声。

不过宋梨睡得倒极不安稳,也不知是白日里太过惊心动魄。

梦里有一只老虎不停地追赶她,想要将她拆入腹中,她跑啊跑,跑啊跑,想要逃离。

最后要被抓到时,挣扎的醒了过来。

春枝打了洗脸水进来,和福嬷嬷闲起家常。

宋梨这才知道昨晚下了雪惊讶道:“昨夜下了雪吗?我怎么没听见。倒是今早起来,觉得比往日冷些了。”说着就往暖烘烘的被子里挪了挪,只露出一张素净娇妍的小脸。

春枝闻言一愣,以为女郎是说她睡得沉,道:“还是娘子沉得住气。不像奴婢,昨日在那阵仗一辈子只见过这一回,一宿全是梦魇。”说时脸都白了许多。

福嬷嬷从衣桁上取了大氅过来,正好听到春枝的话,又仔细瞧了瞧宋梨眼底的青色,“女郎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瞧着精气神不够。”

福嬷嬷心有余悸,几乎一闭上眼睛,就想到宋梨那几日躲在房内不敢出来惨景。

自己是个老婆子,死就死了,但是女郎还年轻啊。

福嬷嬷抚了抚胸口,捧着衣衫来到榻前,猛地看到宋梨脖子上有一处红痕。

昨日晚间还没有看见,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

惊诧道:“女郎脖颈上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吗?”

宋梨没多想,略靠在云缎引枕上,春枝捧着镜子上前给她查看。

果然是有一处鸡蛋大小的红痕,不明显,但在她欺塞胜雪的肌肤上,就有些触目惊心。

她轻轻地靠在福嬷嬷身上,享受着她的照顾,撒娇道:“昨晚梦魇了,约摸着挣扎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福嬷嬷的心一下就软了,她这辈子从宋梨生下来之后就一直服侍宋梨。

她只盼在有生之年,还可以继续服侍宋梨的孩子,一生也算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