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泼在私人拍卖会的鎏金门楣上。停车场里，
基尼毒液、布加迪威龙的光芒里缩成黯淡的影子——这里的入场门槛是一亿美金的消费证明，
外加烫金的金卡邀请函，能踏进来的，衣角都沾着常人望尘莫及的富贵。楼下会场衣香鬓影，
高定礼服的裙摆扫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男人的西装袖口露出百达翡丽的表链，
举牌声此起彼伏，却没人敢大声喧哗。但明眼人都知道，一楼不过是陪衬，
二楼连成排的包厢才藏着真正的主宰。101包厢内，齐盛指间的烟燃了半截，
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到这儿刚满十分钟，抬眼看向身旁的林川，
声音没什么起伏：“人还没到？”林川躬身：“快了。
他们的目标也是最后那件‘碧霞映月’，正好跟老夫人要的撞上了。”“暗线那边？
”齐盛吸了口烟，烟雾漫过他的眉骨，眼神沉了沉。“从钻石庄园回到厉峥的私人庄园后，
就再没露面，刚有动静往这边来。已经让他们盯死了。”齐盛“嗯”了一声，
将烟蒂按灭在水晶缸里，目光落向窗外——隔壁102包厢的灯刚亮了没多久。
102包厢里，祁司礼刚坐下，侧头问身边的保镖：“人快到了？”“是，刚进电梯，
往二楼来。”祁司礼勾了勾唇角，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101的方向，
又落回对面空置的103包厢：“倒是想看看，那个叫星月的女人，还有厉峥，
到底想在这儿唱哪出戏。”话音刚落，对面103包厢的门被推开。
厉峥带着阿蝶、娜美几人走了进去，门“咔嗒”一声合上，
齐盛和祁司礼的目光同时定了过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楼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
穿透了包厢的隔断：“接下来，本场压轴——‘碧霞映月’翡翠套件！”聚光灯打在展台上，
瞬间照亮了那套翡翠：满绿的簪子水头足得像要滴下来，
一对水滴耳坠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还有块鸽子蛋大小的平安牌，
色泽均匀得像是一整块凝脂。“这套藏品可不一般，”拍卖师的声音带着激动，
“相传是康熙爷赠予祖母大玉儿的寿辰礼，八国联军时期流失海外，辗转百年才重现！
起拍价——一亿美金！”拍卖师的话音刚落，一楼立刻炸开了锅。“一亿一千万美金！
”“一亿两千万美金！”“一亿五千万美金！”叫价声像潮水般涌来，数字跳得飞快，
却没一人敢抬头看二楼——直到101包厢的**举牌突然出声，
语调平稳得像在报天气：“101，两亿美金。”全场瞬间静了半秒。
隔壁102包厢的窗帘动了下，**紧随其后：“102，三亿美金。
”齐盛指间的烟顿了顿，没回头，只眼尾扫过隔壁方向。103包厢里，
阿蝶看着楼下停滞的举牌手，突然对**抬了抬下巴：“五亿美金。”“103，五亿美金。
”这一声落下，一楼彻底没了声息。所有人的脖子都像装了转轴，齐刷刷往二楼瞅，
连呼吸都忘了。“101，六亿美金。”“102，七亿美金。
”**举牌人像台精准的报数机器。阿蝶眉峰挑了下，忽然对**做了个手势——食指竖直，
点了点天花板。**眼神一凛，扬声喊道：“103，点天灯！
”“点天灯”三个字砸在空气里，比十亿美金还震耳。全场死一般的静，连拍卖师都卡了壳。
谁都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今晚这“碧霞映月”，103要定了，出价多少都接。
101包厢里，齐盛忽然低笑一声，掐了烟：“这丫头，够野。
”102包厢的祁司礼倒是没意外，反而对着窗外吐了个烟圈。他本就不是为了翡翠来的，
不过是想看看厉峥的人能疯到哪步，如今戏看完了，倒省了继续抬价的功夫。
拍卖师终于回过神，声音发颤：“103点天灯……还有哪位要竞价吗？”无人应声。“好！
”他猛敲木槌，“‘碧霞映月’，归103包厢所有！”拍卖师的锤音刚落，
103包厢里的动作快得像按了加速键。阿蝶起身，声音压得极低：“阿祖，
去办手续取东西，机场见。”她转头看向厉峥，眼神递过去一句“按计划来”，
厉峥只点了点头。前后不过十分钟，从进场到拍板离场，一行人利落起身，推门而出。
101包厢的窗帘后，齐盛看着那几道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派人跟上。”林川应声：“是。”隔壁102包厢，
祁司礼眯着眼看他们下楼，忽然对阿坤抬了抬下巴：“去，请他俩过来喝茶。
”阿坤躬身：“是，主人。”楼下停车场，阿蝶和娜美迅速钻进一辆不起眼的轿车，
引擎轻响着汇入车流。厉峥则打开另一辆车的门，一个身形与阿蝶相仿的替身坐了进来，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厉峥随即关上车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刚开出去十多分钟，
后视镜里就多了辆黑色轿车。厉峥对司机低声道：“往市中心开。”红灯亮起，
那辆车猛地斜插过来，停在旁边。车窗降下，阿坤探出头，指节敲了敲厉峥的车窗，
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厉总，我们家祁先生想请您和星月**，去喝杯茶聊聊天。
”厉峥看着他，忽然笑了：“星月**？”阿坤点头：“是。”“行啊，
”厉峥冲司机抬了抬下巴，“你带路。”消息传到101包厢时，齐盛正看着窗外，
闻言低笑一声，对林川道：“祁司礼倒会挑时候。”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跟。”夜色里，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祁司礼指定的方向开去。而阿蝶的车，悄无声息地奔向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