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校园/暗恋1.夏末的午后，蝉鸣把空气搅得粘稠。姜徒西趴在画室的画架前，
笔尖悬在画布上迟迟未落——他又在想周昶煜了。画布上是片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操场，
篮球架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空荡荡的场地上，他下意识留了个投篮的剪影。
那是上周三的黄昏，周昶煜穿着白色球衣，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抬手投进压哨球时，
阳光恰好落在他眼底，亮得惊人。"姜徒西！你颜料又蹭脸上了。"学委抱着一摞作业经过，
顺手递给他一面小镜子。镜子里的少年眉骨分明，眼尾微微上挑，鼻尖沾着点钴蓝颜料，
像只笨手笨脚的猫。姜徒西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用手背胡乱擦了擦，
反而把颜料抹得更开了。他是美术生里出了名的"笨蛋美人"，专业课灵气逼人，
文化课却总在及格线徘徊，走路能平地摔跤，喝奶茶能把吸管戳歪三次。可偏偏是这样的他，
心里装着个遥不可及的人——周昶煜。周昶煜是年级第一的常驻嘉宾，
是竞赛场上拿奖拿到手软的学神，是篮球场上引来全场尖叫的队长。他永远穿着整洁的校服，
戴着细框眼镜，周身像罩着层生人勿近的冰壳，连说话都吝啬多余的字眼。这样的两个人，
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直到上个月，姜徒西为了躲雨，
慌不择路冲进了教学楼后的器材室。那天他抱着刚完成的素描，雨水把画纸洇出褶皱。
他正狼狈地用纸巾吸水，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转身时，
他撞进一双清冷的眼眸里——是周昶煜。学神显然也没想到这里有人，微微蹙眉，
手里还拿着本高等数学。姜徒西吓得差点把画框摔地上，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我避个雨。"周昶煜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了他半块避雨的空间。器材室很小，
弥漫着铁锈和樟脑丸的味道。雨声噼里啪啦打在铁皮屋顶，姜徒西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还有周昶煜翻书时轻微的纸张摩擦声。他偷偷抬眼，看到学神垂着眼，
长睫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连握着笔的手指都好看得不像话。
鬼使神差地，姜徒西摸出铅笔，飞快地在画纸背面勾勒起他的轮廓。雨停时，
周昶煜合上书准备离开，姜徒西慌忙把画纸翻过去，却不小心带起一阵风，
那张速写飘到了学神脚边。他的心跳瞬间停了半拍。周昶煜弯腰捡起画纸，看了几秒，
抬眼看向他。姜徒西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抓住偷糖的小孩，
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画得不错。"周昶煜把画纸还给他，
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姜徒西的耳朵尖都烧了起来。那天之后，姜徒西像着了魔。
他开始在笔记本的角落画周昶煜：他解方程式时蹙起的眉头，他投篮时绷紧的小臂，
他在升旗仪式上被风吹起的校服衣角。这些画被他藏在画夹最底层，像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学委敲了敲他的画架，"下周模考，你的数学再不及格，
老班又要请你喝茶了。"姜徒西垮下脸，
哀嚎道："数学是什么人间疾苦......""听说周昶煜在晚自习帮人补课，
要不你去问问？"姜徒西的眼睛瞬间亮了。2.晚自习的教室空荡荡的，
只剩下几盏日光灯亮着。姜徒西攥着数学练习册，站在（1）班门口，
像只即将被扔进狼窝的兔子。周昶煜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给两个女生讲题。他侧对着门口，
月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连握着笔的手都透着股清冷的好看。姜徒西看得有点呆，
直到那两个女生离开，他才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周、周昶煜。"周昶煜抬头，
镜片后的眼睛看向他，带着点疑惑。
"我听说你在补课......"姜徒西把练习册往前递了递，指尖都在发颤，
"我、我数学太差了，能不能......""坐。"周昶煜打断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姜徒西受宠若惊地坐下，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周昶煜拿起他的练习册，
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上面红叉比对勾还多。"哪道题不会？""这道，还有这道，
其实......好像都不太会。"姜徒西的声音越来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昶煜没说话，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演算起来。他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
工整得像印刷体。姜徒西本该认真听讲，视线却总忍不住往他手上飘——他的手指很长，
骨节分明，握着笔转动时，手腕会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这里，听懂了吗？
"周昶煜忽然停下笔。姜徒西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盯着对方的手看了半天，
脸"腾"地红了："啊？哦......懂、懂了！"周昶煜看着他泛红的耳根，
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再讲一遍。"他重新拿起笔，
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那一晚，姜徒西弄懂了三道三角函数题，
却也记住了周昶煜讲题时偶尔碰到他手背的温度，记住了他思考时会轻轻咬一下下唇，
记住了他镜片反射的灯光下，那双其实并不冷漠的眼睛。从那天起，
姜徒西成了周昶煜的"专属"补课生。每天晚自习，他都会抱着练习册跑到（1）班，
坐在周昶煜旁边，听他用清冷的声音讲解那些天书般的公式。他会故意找很难的题问他，
只为了能多听他说几句话；会偷偷在他的笔袋里塞一颗大白兔奶糖，第二天看到空糖纸时，
能高兴一整天；会在他打篮球时，抱着画板坐在场边，假装画画，
实则眼睛从没离开过那个跳跃的身影。周昶煜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存在。
会在他又把颜料蹭到脸上时，递给他一张湿巾；会在他被难题困住气鼓鼓时，
沉默地帮他画好辅助线；会在他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点名时，用胳膊肘轻轻碰醒他。
这些细微的互动，被姜徒西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反复咀嚼，甜得像加了蜜的奶茶。
可他始终不敢多想——周昶煜对谁都很礼貌，也许只是出于同学情谊，
也许只是可怜他这个数学**。"你看，周昶煜对姜徒西好像不一样欸。""是啊，
上次姜徒西摔跤，他居然伸手扶了，换作别人，估计只会站着看。""你们说，
他们是不是......"女生们的窃窃私语飘进姜徒西耳朵里，他的脸瞬间红透，
慌忙低下头假装做题，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他偷偷抬眼看向周昶煜，
对方正低头演算，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似乎完全没听到那些议论。也是，
姜徒西在心里叹了口气。像周昶煜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他这种笨蛋呢？
3.深秋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姜徒西抱着刚完成的参赛作品，站在美术楼门口，
看着瓢泼大雨犯愁。他的伞早上落在宿舍了，这雨大得能把人浇成落汤鸡，
更别说他怀里还抱着不能沾水的画框。正当他咬咬牙准备冲进雨里时，
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他头顶。姜徒西惊讶地回头，撞进周昶煜带着水汽的眼眸里。"没带伞？
"周昶煜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些，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少了几分疏离，
多了几分烟火气。"嗯......"姜徒西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在这儿？
""刚从图书馆出来。"周昶煜把伞往他这边倾斜了大半，"去哪儿？""宿舍。
""一起走。"雨声很大，伞下的空间却格外安静。姜徒西能闻到周昶煜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气息，让他有点头晕目眩。他刻意往旁边挪了挪，却不小心踩到水洼，
差点滑倒。周昶煜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布料传过来，
烫得姜徒西猛地缩回手。"小心点。"周昶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哦......谢谢。
"姜徒西的脸又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走到宿舍楼下时，
姜徒西才发现周昶煜的半边肩膀都湿透了，黑色的校服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线条。
"你的肩膀......""没事。"周昶煜收回伞，"画没湿吧？""没、没有，谢谢你。
"姜徒西把画框抱得更紧了些，"那个......要不要上来换件衣服？我有干净的校服。
"周昶煜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笑意："不用了，我宿舍就在隔壁楼。
""哦......"姜徒西有点失落，又觉得自己的提议太唐突，"那、那谢谢你的伞。
""伞你先用着。"周昶煜把伞递给她，"明天还我就行。""好！"姜徒西接过伞，
看着周昶煜转身冲进雨里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第二天，
姜徒西拿着晾干的伞去（1）班找周昶煜，却看到他趴在桌子上，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
"姜徒西放下伞，担忧地问。"没事，有点感冒。"周昶煜抬起头，声音沙哑，
眼底带着红血丝。姜徒西这才反应过来，他昨天肯定是因为淋雨才感冒的。
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愧疚："对不起，都怪我......""不关你的事。"周昶煜打断他，
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感冒药，"有水吗？""有！"姜徒西赶紧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水瓶，
拧开盖子递给他。周昶煜接过水瓶，吞下药片，又喝了几口水。他喝水时，喉结轻轻滚动，
姜徒西看得有点出神，直到对方递回水瓶，他才猛地回神，红着脸接过来。"下午的体育课，
你别去了吧？"姜徒西忍不住叮嘱道，"好好休息。"周昶煜看了他一眼，
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知道了，管家公。"姜徒西愣在原地，看着他低头看书的侧脸，
心脏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得厉害。管家公？他居然会开玩笑？那天下午的体育课，
姜徒西心神不宁。他总觉得周昶煜的感冒是自己造成的，坐立难安了半节课，
终于还是偷偷溜回了教学楼。他从食堂买了碗热粥，又去医务室拿了些感冒药，
蹑手蹑脚地走到（1）班门口。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周昶煜趴在桌子上睡觉。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柔软的发顶，他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不舒服。
姜徒西放轻脚步走过去，把粥和药放在他桌角，犹豫了一下，轻轻伸出手，
想帮他把皱起的眉头抚平。指尖即将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周昶煜忽然动了一下。
姜徒西吓得赶紧缩回手，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教室。他没看到，
在他跑出教室后，周昶煜缓缓睁开眼，看着桌角的热粥，眼底漾起一层温柔的涟漪。
4.美术联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姜徒西把所有时间都泡在了画室。
他的参赛作品主题是"光"，
画布上却不知不觉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周昶煜站在夕阳下的篮球场上，
周身被金光笼罩，像个沉默的神祇。"这幅画进步很大啊。"美术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情感很饱满，就是......这个背影有点眼熟。"姜徒西的心猛地一跳，
慌忙道："我随便画的......"老师笑了笑，没再追问："好好加油，很有希望拿奖。
"姜徒西看着画布上的身影，心里既甜蜜又苦涩。他把所有的爱恋都藏在了画里，
可这份感情，大概永远只能藏在画里了。联考结束那天，姜徒西累得瘫在画室的椅子上。
周昶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瓶冰镇可乐。"结束了？
"他把其中一瓶递给姜徒西。"嗯！"姜徒西接过可乐，拉开拉环，"吨吨"喝了两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所有的疲惫，"感觉还行......希望能过线。
""会过的。"周昶煜的语气很肯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姜徒西看着他，
忽然鼓起勇气问："周昶煜，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A大。
"A大是国内顶尖的学府，也是姜徒西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他的文化课成绩，
能考上本省的美术学院就谢天谢地了。心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涌来，姜徒西低下头，
声音闷闷的："挺好的......"周昶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沉默了几秒，
忽然道："A大的美术系也很厉害。"姜徒西猛地抬头，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嗯。
"周昶煜点点头，"你可以试试。"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姜徒西的心里忽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也许，也许他再努力一点，再拼一点，真的能离他近一点？"好！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