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的声音像炸开的爆竹，震得病房顶灯都晃了晃。
她猛地扑向病床，枯瘦的手指像铁钩一样抓住许安的衣领，“钱呢？那张卡呢？！”
许安被打得发懵，脸上还挂着半干的泪痕，下意识护住小腹，“妈，那是耀凯给我的……”
“放屁！你弟弟都要坐牢了，你还想藏私房钱？！”
许母又是一巴掌，这次直接扇得许安偏过头去，耳坠飞出去撞在墙上，弹出一声脆响。
许父阴着脸站在旁边，手指一下下敲着拐杖，像在倒计时。
他忽然伸手，一把扯开许安的衣衫领口。
“搜！”
许母得令，像饿狼扑食，撕开许安的衣衫，手指胡乱抓。
月嫂吓得躲到角落，婴儿被惊醒，在保温箱里发出细弱的啼哭。
许安挣扎着，指甲在母亲手背上抓出三道血痕，“妈！你疯了吗？这是医院——”
“医院怎么了？你弟弟要是坐牢，我死给你看！”
许母摸到她睡裤口袋，眼睛一亮，掏出一串钥匙和一张折叠的纸巾。
她嫌恶地抖开纸巾——空的，又低头去翻床垫。
“找到了！”
许母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划开空气。
她从床垫夹层里猛地抽出那张薄薄的银行卡。
许安扑过去想抢，被许父反手一巴掌掼回床上，后脑勺撞在床栏，发出一声闷响。
“妈！那是耀凯给我的——”
“闭嘴！”许母扬手又是两个耳光，扇得许安眼前发黑。
她嘴角渗出血丝，耳后的碎发黏在伤口上，像被雨打湿的蛛网。
我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许母攥着卡，像攥着救命符，她立马赶来公司，踉跄着冲到我面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掐住我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耀凯！卡给你！你救救小骏——”
她声音发抖，眼底全是血丝。
我垂眼，目光落在那张卡上。
现在，它沾着许安的泪、许母的手汗，像块烧红的烙铁。
我接过卡，指尖在卡面上轻轻摩挲。
“妈，您放心。”我声音很轻，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我现在就让人撤案。”
许母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我扶住她，侧头对走廊尽头的助理抬了抬下巴。
助理立刻拨通电话，低声吩咐几句。
五分钟后，许骏的电话打到了许母手机上。
“妈？审计部的人走了，他们说……说我没事了。”
许母听完，整个人像被抽了骨，瘫坐在长椅上，捂脸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