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力道不轻，像是在拍打一只宠物。
「这还差不多。」
「记住，你是我老婆，我们是一家人。」
「我家的事，就是你的事。」
「我爸妈，就是你爸妈。」
「你得孝顺他们，知道吗？」
「知道了。」
他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
「对了，把我那件灰色的夹克找出来，给我妈带上。」
「天气预报说要降温，别让她冻着了。」
「还有，把我去年发的年终奖拿出来五千块钱，包个红包。」
「等下我妈来了，你亲手给她。」
我心里冷笑。
他的年终奖，早就被他拿去给他弟买最新款的手机了。
现在让我拿钱，拿什么钱？
我的工资卡，婚后第三天就被他以「我帮你保管，免得你乱花钱」为由收走了。
每个月，他只给我一千块钱，作为家里的生活费。
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水电煤气，物业费，还有两个人的吃穿用度，全靠这一千块。
我不得不精打细算，买菜都要挑最便宜的。
哪里还有余钱。
我轻声说：「家里的钱……可能不太够了。」
陈旭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不够？」
「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还不够？」
「胡瑶，你是不是又背着我乱花钱了？」
「还是说，你把钱偷偷给你娘家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猜忌和愤怒。
我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讥讽。
「没有。」
「这个月物业费和水电费刚交完，就没剩多少了。」
陈旭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行了，别在我面前哭穷。」
「你不是还有你爸妈给你的嫁妆吗？」
「那张银行卡里，不是还有十万块钱吗？」
「先从那里拿五千出来。」
「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再给你补上。」
他说得理所当然。
那十万块钱，是我爸妈怕我受委屈，偷偷塞给我的。
是我的底气，也是我的退路。
陈旭一直都知道这张卡的存在。
三年来，他明示暗示了无数次，想让我把这笔钱拿出来。
给他弟买房付首付，给他爸妈养老，给他自己换辆好车。
我都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没想到，今天为了五千块钱，他竟然直接撕破了脸。
我沉默着。
陈旭的耐心耗尽了。
「胡瑶！你听见没有！」
「你哑巴了？」
「让你拿点钱出来孝敬我爸妈，就这么难吗？」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我告诉你，今天这个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要是因为你，让我爸妈受了委"屈，看我回来怎么跟你算账！」
他撂下狠话，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然后，我慢慢地走到卧室，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了那个装着银行卡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