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我和景琛哥哥……我们……"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
"若初!够了!"宁夫人拍桌而起,"我看你是被宠坏了,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
"宠坏了?"我也站起身,"您确定您宠过我吗?这三个月来,您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女儿?"
"你本来就不是我女儿!"
宁夫人的话脱口而出,餐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她自己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即使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从她嘴里亲口听到,还是让我痛得无法呼吸。
"老婆!"宁承远怒声道,"你说什么呢!"
宁夫人回过神来,有些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
"您就是那个意思。"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您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碍眼的存在,所以最好识趣地消失。"
"姐姐……"宁若雪想要说什么。
"别叫我姐姐。"我转头看向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比我大三个月,我凭什么要叫**妹?"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若初!你回来!"宁承远在身后喊道。
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冲出宁家的大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宁夫人那句话:"你本来就不是我女儿!"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十八年的父女情分,在亲生女儿回来后,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吗?
我走到一个小公园里,坐在长椅上。
这时,手机响了。
是傅景琛。
"若初,听说你和阿姨吵架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是啊,我终于认清现实了。"我苦笑。
"你别这样。阿姨只是……她也需要时间适应。"
"景琛,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打断他,"如果若雪没有回来,你会娶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若初,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所以答案是不会,对吗?"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若初……"
"我明白了。"我挂断电话。
原来真的如宁若雪所说,傅景琛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这十八年来,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我闭上眼睛,那个梦境又浮现在脑海里。
如果我继续待在宁家,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变成梦里那个下场?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睁开眼,从包里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个号码。
是京城最有名的**——魏子安。
如果我的梦境是某种预兆,那我必须要搞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
半小时后,我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宁**,您说您想要调查一些关于您身世的事情?"魏子安推了推眼镜。
"是的。"我递给他一张支票,"我想知道,十八年前那场车祸的详细情况,还有我的亲生父母的信息。"
魏子安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笔费用有些超出一般调查的范围……"
"我知道。"我说,"因为我怀疑,十八年前的那场车祸,可能不是意外。"
魏子安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您有什么依据吗?"
"直觉。"我说,"还有一些……特殊的梦境。"
魏子安沉思了片刻:"好,我接下这个案子。但是宁**,如果真的如您所怀疑的那样,这件事可能会很复杂,甚至很危险。您确定要查下去吗?"
"确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离开咖啡厅后,我没有直接回宁家,而是去了一趟银行。
我要把这些年攒下的所有压岁钱和零用钱都取出来。
如果宁家真的容不下我,我至少要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在银行排队的时候,我又想起了那个梦。
梦里的我为什么会那么穷?
宁承远应该不会苛待我才对。
除非……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在我脑海里。
除非宁家出了什么事。
或者,是我被扫地出门了。
我拿出手机,给魏子安发了一条信息:"除了我的身世,请您再帮我调查一下宁氏集团的财务状况,还有宁家这些年的一些商业决策。"
发完信息,我的手有些颤抖。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这个家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
回到宁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客厅里坐着宁承远、宁夫人和宁若雪,气氛很凝重。
看到我进门,宁承远立刻站起身:"若初,你去哪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出去走走。"我淡淡地说。
"若初,关于今天早上的事……"宁夫人开口。
"您不用解释。"我打断她,"您说的是实话,我本来就不是您的女儿。"
"若初!"宁承远怒道,"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
"爸爸,我没有恶意。"我看着他,"我只是觉得,也许是时候让我搬出去了。"
"什么?!"宁承远大惊,"你要搬出去?"
"是的。"我点头,"我已经十八岁了,该学会独立生活了。而且,若雪需要时间适应这个家,我在这里只会让她尴尬。"
宁若雪连忙摇头:"姐姐,我没有……"
"你别叫我姐姐。"我再次打断她,"你年龄比我大,我应该叫你姐姐才对。"
宁若雪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若初,你到底想干什么?"宁夫人的语气冷了下来。
"我不想干什么。"我平静地说,"我只是想为大家都好。您也不希望每天看到我这个外人吧?"
"你……"宁夫人想要发火,但被宁承远拦住了。
"若初,你回房间去,我们明天再谈这件事。"宁承远说。
我点点头,转身上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听到楼下传来宁若雪的哭声。
"妈妈,都是我不好,是我回来了才让姐姐变成这样的……"
"雪儿,你别哭,这不是你的错。"宁夫人安慰她。
"可是姐姐现在这样,我心里很难受……"
"她会想通的。"宁夫人说,"而且,她搬出去也好,免得以后有什么误会。"
我站在楼梯上,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一片冰冷。
原来,我提出搬出去,正合她们的意。
回到房间,我锁上门,坐在床边。
手机传来魏子安的回复:"已经安排人手开始调查,三天内会有初步结果。"
三天。
我还有三天时间准备。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花园。
十八年了,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如果继续留下去,等待我的可能是更可怕的结局。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若初,是我,子墨。"
我走过去开门,宁子墨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哥哥。"
"若初,你真的要搬出去?"他直接问道。
宁子墨是宁家的儿子,今年二十二岁,在宁氏集团工作。
在这个家里,除了宁承远,就只有他还对我像从前一样了。
"是的。"我点头。
"为什么?"他走进房间,关上门,"是因为若雪回来了吗?"
"不只是因为这个。"我坐回床边,"哥哥,你觉得我留在这个家里,还有意义吗?"
宁子墨沉默了片刻:"若初,我知道最近家里的气氛让你不舒服,但是……"
"但是什么?"
"算了。"他摇摇头,"如果你真的决定搬出去,我支持你。但是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什么事?"
宁子墨走到窗边,确认没有人在外面偷听,然后回过头看着我:"若初,你要小心宁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