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手吧，我腻了。」顾沉舟说这话时，我们正在他价值千万的江景公寓里共进晚餐。
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随意推过来一张银行卡，动作流畅得像是递一张纸巾。我点点头，
吞下嘴里的西兰花，「行。」他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显然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痛快。
按照我们这两年的相处模式，我以为至少会有一场争吵、一场眼泪，
或者至少是一句“为什么”。但什么都没有。我放下筷子，拿起那张卡端详一番，
「密码还是原来那个？」顾沉舟的眉头微蹙，像是精心准备的剧本被临时改词，「嗯。」
「好的。」我将卡收进钱包，站起身，「我今晚就搬出去。」「今晚？」他终于放下了筷子，
那双曾让我痴迷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这么急？」我笑了笑，
走到餐厅角落开始收拾我的东西——一本看到一半的小说，一支放在这里备用的口红，
一个手机充电器。我来时带的东西就不多，两年过去了，依然不多。「你不是腻了吗？」
我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天气，「早点分开，你好早点找新鲜的。」顾沉舟靠在椅背上，
目光追随着我在房间里移动的身影。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
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这副模样曾让我无数次心动，现在却只让我觉得——有趣。是的，
有趣。毕竟，我等这三个字已经等了整整两个月。从两个月前他开始心不在焉，
到一个月前他加班次数突然增多，再到两周前我在他衣领上发现那抹陌生的口红印，
我就知道这一天不远了。「苏晚，你没什么要问的吗？」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把最后一件物品塞进手提包，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遗漏什么，「问什么？」
「比如...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走到他面前，
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祝你好运，顾沉舟。」然后我直起身，
毫不犹豫地向门口走去。「你就这么走了？」他在我身后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我转身，
歪头看他，「顾总，是您说的，腻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他的嘴唇动了动，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我笑了笑，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门，
将他和他那价值不菲的“腻了”一起关在了身后。电梯里，我掏出手机，
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他说了？」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兴奋。
「嗯，说了。」我忍不住笑起来，「比预计的晚了整整两周。」「怎么样？伤心吗？」
我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神采飞扬的脸，「伤心得快笑出声了。」「德行！今晚来我这儿，
开香槟庆祝！」「不了，」我走出电梯，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我回自己的公寓。
明天工作室见，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初夏夜晚微凉的空气，
感觉整个人轻盈得快要飞起来。自由了。终于自由了。
2认识顾沉舟是在两年前的一个艺术拍卖会上。那时我刚从美术学院毕业不久，
和闺蜜林薇合开了一家小型艺术工作室，主要做插画设计和壁画创作。为了拓展人脉，
我们省吃俭用买了一张拍卖会的入场券，轮流进去晃悠。我穿着林薇借给我的小礼裙，
站在会场边缘，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就是在那时，我看见了顾沉舟。
他站在会场中央，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手握香槟，正与一位知名收藏家谈笑风生。
周围的人都若有若无地围绕着他，仿佛他是宇宙的中心。「那是顾沉舟，顾氏集团的接班人。
」林薇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低声介绍，「年仅二十八岁，就已经掌控半个家族企业，
据说收藏艺术品只是他众多爱好之一。」我点点头，目光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不只是因为他的外表或地位，
而是他看画时的眼神——那种专注、洞察、仿佛能看穿作品灵魂的眼神，
让我这个创作者心生悸动。中场休息时，我站在一幅当代油画前发呆。
那是我很喜欢的青年艺术家的作品，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让我望而却步。
「这幅画的色彩很大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转头，对上顾沉舟的眼睛。
近距离看，他的五官更加立体，眼神深邃得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但构图太满了，
少了一点呼吸感。」我脱口而出，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在班门弄斧。他微微挑眉，
似乎有些惊讶，「你看得出来？」「我是学画画的。」我说，
「总觉得这幅画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反而失去了焦点。」他凝视那幅画片刻，然后看向我，
「顾沉舟。」「苏晚。」我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那就是开始。
像所有俗套的爱情故事一样，王子遇上了灰姑娘，不同的是，这个王子直接得多。
「做我女朋友吧。」第三次约会结束时，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愣住了，「顾先生，
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周。」「时间长短与感情深度无关。」他语气平静，「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这就够了。」我确实喜欢他，谁能不喜欢顾沉舟呢？他英俊、聪明、风趣，
而且对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但我也清醒地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他是身价数十亿的集团继承人，
我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艺术工作者；他住在上千平米的江景豪宅，
我租住在六十平的老旧公寓。「我不会结婚，至少三十五岁前不会。」他坦诚相告，
「但我可以保证忠诚，只要我们在一起。」现在看来，连这个保证也没能坚持到最后。
起初的半年是美好的。他带我品尝顶级餐厅，我领他探索街头小吃；他送我昂贵的珠宝，
我回赠亲手绘制的肖像。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偶然交汇，迸发出令人目眩的火花。
但渐渐地，我开始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差异。他的社交圈我融不进去，他的话题我时常接不住，
他送我的礼物我甚至不敢带回自己的小公寓——怕被偷。「搬来和我住吧。」半年后，
他提议。我犹豫了很久。我知道同居意味着更进一步地融入他的生活，
也意味着更彻底地失去自我。但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爱他，也因为我天真地以为，
爱情可以跨越一切鸿沟。搬进他公寓的那天，我保留了自己租住的小房子，
美其名曰「工作室」，其实内心深处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现在看来，这是我最明智的决定。
3分手后的第一周，风平浪静。我把自己投入工作中，
和团队一起完成了两个重要的项目提案。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煮一碗泡面，追追剧，
偶尔和林薇视频聊天，日子过得简单充实。「他就没联系你？」林薇在视频那头啃着苹果，
含混不清地问。「没有。」我检查着刚完成的画稿，「估计在等我先低头吧，他习惯这样了。
」「那你呢？真的一点都不难过？」我放下画稿，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实话，有点失落，
但更多的是解脱。你知道吗，和他在一起最后那几个月，我每天都像在走钢丝，
生怕哪句话说错，哪件事做不好，惹他不高兴。」林薇翻了个白眼，「早告诉过你，
跟他在一起太累了。你说你，明明自己这么优秀，偏要在他面前装小绵羊。」我笑了笑，
没接话。她说得对，和顾沉舟在一起的这两年，我几乎磨平了自己所有的棱角，
只为了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女朋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傻得可以。第二周周一，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苏**吗？我是顾总的助理小李。」电话那头的男声有些紧张，
「顾总想问，他那件深蓝色的羊绒毛衣您知道放在哪里吗？」我挑眉，「告诉他，我不知道。
还有，以后这种小事别再打给我。」挂断电话，我忍不住冷笑。顾沉舟啊顾沉舟，
你就这点能耐？第二天，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苏晚，是我。」
这次是顾沉舟的妹妹顾薇薇，语气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我哥生日快到了，
我们打算给他办个派对，你来帮忙筹备一下吧。」「顾**，我和你哥已经分手了。」
我平静地说。「我知道，但他现在不是单着吗？」她理所当然地说，「你来帮帮忙，
说不定还能复合呢。」「不必了，我没兴趣。」我直接挂断电话。接下来的几天，
各种试探性的联系层出不穷。有问我某家餐厅预约密码的，有问我某位画家联系方式的，
甚至有人问我顾沉舟对芒果是否过敏——我跟他在一起两年，居然不知道他对芒果过敏？
直到周五晚上，我工作室的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我透过猫眼看去，顾沉舟站在门外，
身影在走廊灯光下拉得很长。我打开门，但没让他进来的意思，「有事？」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不请我进去坐坐？」「不方便。」
**在门框上，「有事直说吧。」他沉默了片刻，「我找不到那块你送我的手表。」
就是那块我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表，对他来说便宜得像是地摊货，
却是我能给他的最贵重的礼物。「在书房抽屉最底层，和一个丝绒盒子放在一起。」我说。
他点点头，却没离开的意思。「还有事？」「你...最近怎么样？」他问，声音低沉。
「好得不能再好。」我微笑，「如果没有别的事...」「我饿了。」他突然说，
「你以前常做的那种面，能再做一次吗？」我几乎要笑出声，「顾沉舟，我们分手了，
记得吗？」他的眼神暗了暗，「就因为我说腻了？」「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我挑眉。
「苏晚，我们在一起两年，就因为一句话，你就这么绝情？」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顾沉舟，你跟我说分手，我痛快答应了，这怎么就叫绝情了？难道要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跪下来求你回头，才叫有情有义？」他一时语塞。我摇摇头，「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面条，
也没有你的前女友。我们都向前看，好吗？」说完，我关上了门，没有一丝犹豫。
门外静默了片刻，然后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波动，但更多的是释然。4分手第三周，我的生活迎来了转机。
我们工作室参与竞标的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壁画项目，意外中标了。
这是工作室成立以来接到的最大订单，金额足以让我们在未来一年都不用为生计发愁。
庆功宴上，团队成员个个兴奋不已。「晚晚，你真是我们的福星！」林薇举杯，
「刚分手就接这么大单子，顾沉舟果然是块风水宝地，离开他就转运！」大家哄笑起来，
我也跟着笑，心里却清楚，这个项目能中标，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我近期的创作状态。
不再为感情烦恼，我的灵感如泉水般涌出，提交的设计方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胆鲜活。
看来，失恋果然是艺术创作的最佳养料。庆功宴进行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
我愣了一下，是顾沉舟的商业对手之一，赵氏集团的公子赵明轩。「恭喜中标。」接通电话，
赵明轩直截了当地说，「我一直很看好你们的方案。」「赵总消息真灵通。」我礼貌回应。
「不知是否有幸，请苏**喝一杯，庆祝一下？」他顿了顿，「顺便聊聊合作的可能性。」
我犹豫片刻，答应了。赵明轩一直对我们的工作室表现出兴趣，以前因为顾沉舟的关系，
我总是避而远之。现在既然恢复了自由身，没理由拒绝潜在的商业机会。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酒吧。赵明轩比顾沉舟年长几岁，作风更加沉稳内敛。
他先是祝贺我们中标，然后果然提出了合作意向。「我们集团明年有几个酒店项目要启动，
需要大量的艺术装饰和定**品。」他说，「我很欣赏你们团队的风格，希望能有深入合作。
」这正是我们工作室需要的突破。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尽量平静地与他讨论了合作的可能性。谈话间隙，
赵明轩状似不经意地问：「听说你和顾总分手了？」我点点头，「是的。」他笑了笑，
「他的损失。」我没接话，只是举杯与他轻轻一碰。那晚回到家，
我意外地发现公寓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顾沉舟靠在车旁，指尖夹着一支烟，
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我有多久没见他抽烟了？至少一年。「有事？」我走过去，保持距离。
他掐灭烟蒂，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你和赵明轩见面了？」我挑眉，「你跟踪我？」
「他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苏晚。」顾沉舟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你们才分手多久，
你就急着找下家了？」我被他的话气笑了，「顾沉舟，首先，我和谁见面是我的自由；其次，
赵明轩是找我们工作室谈合作，不是约会；最后，就算我是找下家，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你明知道他一直想挖我墙角！」「所以呢？」我甩开他的手，
「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前男友？还是顾总？」他僵在原地，一时语塞。
我摇摇头，转身要走，他却再次开口：「那个壁画项目，是你中标的原因。」我转身看他，
「什么意思？」「那个项目的负责人，是我大学同学。」他语气平静，「我跟他打了招呼。」
我愣在原地，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了。所以，我们工作室能中标，不是靠自己的实力，
而是靠他的关系？看到我的表情，他微微勾起嘴角，「现在明白了？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苏晚。」那一刻，我清晰地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不是伤心，
而是彻底醒悟——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需要他庇护的菟丝花，永远不可能独自站立。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顾沉舟，你知道吗？我宁愿项目流产，
也不愿意靠你的关系中标。」他的笑容凝固了。「还有，」我继续说，
「如果你真的跟你同学打了招呼，那我劝你赶紧撤回。我们工作室靠的是实力，
不是任何人的施舍。」说完，我转身走进楼道，没再回头。那一晚，我失眠了。
不是因为顾沉舟的话伤了我，而是因为一个决定在心中慢慢成形——是时候证明我自己了。
5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项目甲方公司，要求见负责人。「苏**，有什么事吗？」
负责人张总见到我，有些意外。「张总，我想确认一件事。」我开门见山，
「我们工作室中标这个项目，是否有顾沉舟先生的影响因素？」张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顾总？他确实跟我提起过你们工作室，但那是评审会之后的事了。说实话，当时我还纳闷，
你们有这么好的作品，何必还需要他打招呼？」我悬着的心落下一半，「所以，
中标完全是基于我们自己的实力？」「当然。」张总拿出一沓文件，
「评审会的详细记录在这里，你们的设计得分遥遥领先。我做这行二十年，
还不至于因为谁打个招呼就改变专业判断。」我长舒一口气，由衷地笑了，「谢谢您，张总。
」「不过，」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倒是很好奇，你和顾总...」「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坦然道，「所以我不希望项目受到任何私人关系的影响。」张总点点头，「明白。
放心吧，这个项目我看重的是你们的专业能力，与其他无关。」离开甲方公司，
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阳光明媚，天空湛蓝，连空气都格外清新。刚走到公司楼下，
就看到顾沉舟等在那里，脸色阴沉。「你去见张总了？」他劈头盖脸地问。
「顾总消息果然灵通。」我讽刺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只是确认了一下，我们工作室中标是否托了您的福。」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结果很令人欣慰，并没有。」他冷哼一声，「你以为他会当面承认？」「顾沉舟，」
我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证明什么？证明我离不开你？证明没有你我就一事无成？」
他沉默着，但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你知道吗，」我轻声说，「和你在一起这两年，
我差点就信了这套说辞。我放弃了很多展示自己作品的机会，
因为你说不需要那么辛苦；我推掉了不少商业合作，
因为你说那些品牌配不上我；我甚至很少和朋友聚会，因为你说你的圈子更高级。」
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但现在我明白了，」我继续说，「你不是在保护我，
你是在驯化我。你想把我变成一只金丝雀，关在你打造的笼子里，
dependentonyouforeverything。」
「我没有...」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你有。」我斩钉截铁地说，「而现在，
这只金丝雀想要飞向更广阔的天空了。再见，顾沉舟。」这一次，是我先转身离开，
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回到工作室，我把团队成员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接下来几个月，我们会非常忙。」我告诉大家，「这个项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们要向所有人证明，我们靠的是实力，不是任何人的关系。」团队士气高涨，
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全身心投入到项目中。
我带着团队多次实地考察，反复修改设计方案，与施工方密切沟通，每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工作间隙，我偶尔会从林薇那里听到顾沉舟的消息。据说他最近脾气极差，开除了两个助理，
在商务谈判中也屡屡失手。有一次甚至在一个重要会议上当场离席，震惊全场。
「他这是怎么了？」林薇好奇地问，「分手而已，至于吗？」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顾沉舟的喜怒无常与我无关，我有自己的战场要征服。然而，就在项目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6那是一个周二的清晨，我接到施工队长的紧急电话：「苏**，出事了！
昨晚有人闯入工地，墙面被破坏了！」我立刻赶往现场，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凉了半截——我们已经完成大半的壁画被人用利器划得面目全非，
墙面还被泼了不明液体，色彩晕染得一塌糊涂。「监控呢？」我强压怒火问。「被破坏了。」
施工队长摇头，「看来是专业人士干的。」警方很快赶到现场，初步判断是故意破坏。
但线索有限，一时难以锁定嫌疑人。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登上了本地新闻。一时间，
质疑声四起，很多人都认为我们无法按时完成项目了。「一定是顾沉舟干的！」
林薇愤愤不平地说，「他得不到你，就要毁掉你！」我摇摇头，「他不至于这么下作。」
但内心深处，我也不太确定。最近的顾沉舟确实反常，难保不会做出极端的事。
甲方张总打来电话，语气严肃：「苏**，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按照合同，
如果不能在规定期限内完成，我们有权终止合作并要求赔偿。」「我明白。」我深吸一口气，
「请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会给您一个新的方案。」挂断电话，团队成员们都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忧虑。「晚晚，这不可能完成。」一个组员小声说，
「光是设计就要花费一周时间，更别说施工了。」「不，有可能。」我环视大家，
「我们重新设计，利用现有的破坏痕迹，把它融入新设计中。」团队成员们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林薇问。「意思是，我们不修复，我们改造。」我走到被破坏的墙面前，
「把这些划痕变成设计的一部分，把这些晕染的色彩融入新的构图。就像日本的金继艺术，
不掩饰破损，而是用金粉填补裂缝，使破损成为作品历史的一部分。」团队沉默片刻，
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太棒了！这个创意绝了！」「对！我们要让破坏者看看，
什么叫做化腐朽为神奇！」说干就干。我们立刻投入工作，连夜讨论新方案。
灵感在危机中迸发，一个大胆而精彩的设计逐渐成形。第三天，我们向张总展示了新方案。
他看完后，久久不语，就在我们以为他要否决时，他猛地一拍桌子：「妙！太妙了！
这个设计比原来的还要好！」我们长舒一口气，相视而笑。「我会向公司申请追加预算。」
张总说，「这样的创意值得奖励。」接下来的两周，我们几乎住在了工地。日夜赶工，
累了就轮流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小憩，饿了就叫外卖。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
不仅要完成项目，更要证明自己。在这期间，顾沉舟来找过我一次。
他看到工地上忙碌的景象，很是惊讶。「我以为项目暂停了。」他说。「遇到点小麻烦，
但已经解决了。」我轻描淡写。他沉默片刻，「需要帮忙吗？」我笑了，「不用，
我们能搞定。」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苏晚，你变了。」「是吗？」我擦掉额头的汗水，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终于，
在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我们完成了整个壁画。当最后的保护漆喷涂完毕，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新作品比原设计更加震撼人心。那些原本的破坏痕迹被巧妙地融入设计中，
成为了画面的一部分，仿佛命运的纹理，记录着挫折与重生。张总和甲方高层来验收时，
给予了高度评价。当地媒体闻风而来，报道了我们「化破坏为艺术」的奇迹。一夜之间，
我们工作室名声大噪。庆功宴上，大家举杯相庆。林薇搂着我的肩膀，兴奋地说：「晚晚，
我们成功了！现在全城都知道有个了不起的苏晚和她的团队了！」我笑着点头，
内心充满了成就感。这种靠自己的努力赢得认可的感觉，比任何礼物都让人满足。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接起来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苏**，
我是顾总的助理小李。」电话那头的声音紧张异常，「顾总他...他住院了。」
7我站在医院走廊上，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按理说，我和顾沉舟已经分手，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但听到他住院的消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来了。最终，
我还是推开了病房门。顾沉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他正在看手机，
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我时明显愣住了。「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李给我打的电话。」我走到床边，「怎么回事？」「急性胃炎，老毛病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住院观察两天就好。」我点点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时间，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他先开口：「恭喜，你们的项目很成功。」「谢谢。」我回应道，
「媒体的报道你看到了？」「想不看到都难。」他扯了扯嘴角，
「现在全城都知道你苏晚是个天才艺术家了。」我听出他语气中的自嘲，但没有接话。
沉默再次降临。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刺鼻，窗外传来遥远的城市噪音。「那天晚上，」
他突然说，「我去你家找你，跟你说腻了的那天...」我抬眼看他，等着下文。
「我原本是准备求婚的。」他说。我愣住了。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钻戒，设计简洁大方，主钻不大但切割精美，正是我会喜欢的那种。「这不可能。
」我喃喃道。「为什么不可能？」他苦笑，「我买了这枚戒指，订了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