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魂坠寒雨,破庙血弦江南梅雨季的冷,是渗进骨头缝里的湿意。
阿弦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中睁开眼,破庙的房梁早被风雨蛀空,雨水顺着裂缝滴落,
正好砸在她怀中古琴的断弦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像极了前世坠崖时耳边最后的风声。
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沫,指腹粗糙的茧子蹭过琴身,
触到那两个刻得极深的篆字——“清弦”。心口骤然传来尖锐的疼,不是凡间病痛的钝痛,
是神魂撕裂般的余悸。这是她作为上界乐神的本名,是执掌凡间音律时的尊号,
也是被苏墨那双沾着墨香的手,亲手推入深渊时,最后的执念。三天前,
她从城郊乱葬岗的尸堆里爬出来,身上还穿着捡来的破烂布衣,
胸口凝着紫黑的淤青——那是苏墨府里家奴的杰作。天庭贬她下凡时,
以“私传天籁、扰乱凡间秩序”为由,剥去了九成神力,只留下一丝维系性命的灵光。
此刻别说催动音波,就连最基础的辨音能力都变得迟钝,指尖碰一碰琴弦,
都能引发心口抽搐。怀里的古琴比她更狼狈。琴身裂着一道狰狞的口子,像被钝器劈过,
七根弦断了四根,剩下的三根也松垮垮地搭在琴柱上,琴尾的螺钿镶嵌掉了大半,
露出里面暗沉的木头纹理。可阿弦死死抱着它,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不是凡琴,
是她当年下界时,天帝亲赐的“和鸣”,琴身浸过瑶池水,刻着天界符文,哪怕断弦裂身,
依旧藏着一丝难以磨灭的灵气。“苏大人的巡回演唱会再过三日就开了!
听说这次要首演新曲《秋江夜泊》,朱雀大街的门票都炒到二十两银子一张,比米价还贵!
”庙外传来两个货郎的吆喝声,伴随着铜钱碰撞的脆响。阿弦的手指猛地攥紧,
断弦的木茬刺进掌心,渗出血珠,混着雨水滴在琴身上,晕开一小片暗红。《秋江夜泊》。
她闭了闭眼,前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那是三年前的桃花巷,
苏墨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跪在她面前,古琴放在膝上,指尖弹得生涩,
却硬是从不成调的旋律里,弹出了几分怀才不遇的孤愤。“清弦先生,”他那时还叫她先生,
眼中满是“赤诚”,“弟子空有琴技,却无人赏识,只求先生点拨一二,哪怕只传半分神韵,
弟子也愿结草衔环。”她那时刚下界历练,见惯了天界的规整,
竟被这凡间才子的“真性情”打动。她坐在桃花树下,指尖划过和鸣琴,
天籁之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将《秋江夜泊》的意境铺展开来——从夜泊江边的寂寥,
到晨雾散尽的豁然,再到江潮涌动的壮阔。苏墨在一旁奋笔疾书,笔尖几乎要划破宣纸,
眼中的光芒亮得惊人。她那时竟没看清,那光芒不是对艺术的敬畏,是对名利的贪婪。
直到半年后,苏墨凭着她传授的十余首乐曲一举成名,从无名才子变成乐府令,
穿着绣金锦袍站在朝堂上,接受百官恭贺时,她才从旁人的口中得知,那些乐曲的创作者,
成了“苏墨”。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雁回崖。他依旧笑着,
眼底却没了半分温度:“乐神大人,您的天籁固然动人,可放在您手里,
不过是怡情养性的玩意儿。交给我,才能变成权倾朝野的资本。”他抬手,推得干脆利落,
“您放心,我会让‘苏墨’的名字,和这些乐曲一起,流芳百世。”“呸,哪来的疯女人,
挡着路讨饭还抱个破琴,晦气!”粗哑的骂声将阿弦从回忆里拽回现实。她抬头,
看见两个身着绸缎的家奴正站在庙门口,腰间挂着的玉佩上,
刻着苏墨府中的“墨”字纹——那是她当年随手画给苏墨的徽记,如今倒成了追杀她的标记。
其中一个家奴抬脚就往她怀里的古琴踹来,“苏大人的演唱会要开了,城里不准有乞丐捣乱,
这破琴看着就碍眼,砸了!”阿弦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将古琴护在身下。
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她的后背上,疼得她眼前发黑,喉头一甜,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溅在琴身的“清弦”二字上,像给冰冷的木头镀上了一层暖色。“还敢护着?
”另一个家奴冷笑,弯腰就要去抢古琴。阿弦眼中骤然燃起怒火,
残存的神力不受控制地涌向指尖,死死按住那三根松垮的琴弦。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催动音波,
只凭着一股“不能让琴被毁掉”的执念,猛地拨动了琴弦。“铮——”一声清亮的琴音炸开,
不像凡音,带着一丝天界的空灵与锐利,像一道无形的利刃,瞬间穿透了破庙的湿冷。
两个家奴惨叫一声,捂着耳朵后退几步,脸色惨白:“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弦也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指尖,那丝微弱的神力正在缓缓消散,
心口的疼痛却减轻了几分。原来天庭没有封死她的全部能力,只要情绪足够强烈,
只要执念足够深,这和鸣琴依旧能回应她。没等她细想,远处传来了更密集的脚步声。
是苏墨府的侍卫,为首的人腰间佩着刀,目光凶狠地扫过破庙:“奉苏大人之命,
清理城郊闲杂人等,找到那个持刻字古琴的女子,直接带走!”阿弦瞬间清醒。
苏墨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她前日在街头无意识弹出的琴音,
或许是他根本就没信她已经死了,一直在暗中排查。她抱着古琴,转身就往破庙深处跑。
庙后有个狗洞,是她昨天发现的,原本是为了躲避野狗,如今倒成了逃生的路。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黏在脸上,视线一片模糊。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刀鞘碰撞的声音像催命符。她钻进狗洞时,衣角被刮破,膝盖也被石头磨出了血,
可她死死抱着古琴,不敢有半分松懈。钻出狗洞就是一片泥泞的芦苇丛,她一头扎进去,
任凭芦苇叶划破脸颊,朝着江边的方向狂奔。侍卫的怒骂声在身后响起,
却被芦苇丛的沙沙声和雨声掩盖。阿弦跑了足足半个时辰,直到再也跑不动,
才瘫倒在一棵老槐树下,大口喘着气。雨势渐渐小了,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远处的江面上,
有渔船升起了炊烟。“姐姐,你是不是饿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阿弦转头,
看见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手里拿着半块干硬的麦饼,
怯生生地看着她。小男孩的头发枯黄,脸上沾着泥点,眼睛却亮得像星星。“我叫小石头,
爹娘都死在战乱里了。”小男孩把麦饼递过来,“这是我昨天在包子铺门口捡的,还没坏,
你吃吧。”阿弦看着那半块麦饼,又看了看小男孩空荡荡的肚子,喉结动了动,
把麦饼推了回去:“你吃,我不饿。”“你骗人,你都流血了。
”小石头固执地把麦饼塞进她手里,“我知道那里有干净的水,还有能止血的草药,
我带你去。”他拉起阿弦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阿弦看着他瘦小的背影,
突然想起前世在桃花巷,苏墨也是这样,用一双看似无害的手,骗取了她的信任。
可眼前的小男孩,眼中没有贪婪,只有纯粹的善意。小石头带着她来到一处山泉边,
泉水清澈见底。他熟练地采来几种草药,放在石头上捣烂,递给阿弦:“敷在伤口上,
很快就不疼了。”阿弦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中一暖。她低头,用泉水清洗脸上的血污,
水面映出一张苍白瘦弱的脸,眉眼间还残留着乐神的清冷,只是多了几分凡间的坚韧与沧桑。
“姐姐,你会弹琴吗?”小石头看着她怀里的古琴,好奇地问。阿弦点点头,
指尖轻轻拂过断弦:“会。”“那你能弹一首吗?”小石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以前在酒楼外听过别人弹琴,特别好听,就是……没有你昨天在破庙弹的那声好听。
”阿弦的心猛地一动。她看着远处江面上的渔船,又想起朱雀大街上即将开演的演唱会,
一个计划在脑海中成型。苏墨不是想靠着她的天赋名利双收吗?那她就站在他最风光的地方,
用最纯粹的天籁,击碎他的谎言。她咬了一口麦饼,粗糙的口感在嘴里散开,
却让她觉得无比踏实。“小石头,”她看着小男孩,认真地说,“三天后,我们去朱雀大街。
我弹琴,你帮我收钱,我们一起活下去。”小石头用力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阿弦抱着古琴,坐在山泉边,开始尝试修复断弦。她没有合适的材料,
就用自己的头发和山泉边的韧草,一点点搓成弦,虽然不如原装的琴弦坚韧,
却也能弹出基本的旋律。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前路必然充满杀机,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而此时的苏墨府邸,苏墨正坐在暖阁里,手里拿着一张密报,
上面写着“城郊破庙发现可疑女子,持刻有‘清弦’二字的古琴,已逃脱”。他放下密报,
端起桌上的热茶,却没喝,只是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清弦……”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被贪婪取代,
“不管你是真的回来了,还是只是个巧合,敢打天籁的主意,都得死。”他抬手,
对门外喊道:“来人,传令下去,封锁朱雀大街所有入口,凡是携带古琴的女子,
一律不准入内。另外,去查那个女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门外的侍卫恭敬地应了声“是”,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墨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节奏正是《秋江夜泊》的开篇。
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天籁之音,却不知道,真正的天籁,从来不是音符的堆砌,
是藏在旋律里的灵魂——那灵魂,正带着复仇的火焰,一步步向他走来。
阿弦并不知道苏墨的布置,她和小石头正朝着城中心的方向走去。寒雨打湿了她的衣衫,
却浇不灭她眼中的火焰。她抱着那把修补好的古琴,牵着小石头温暖的手,
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朱雀大街的舞台,将是她的战场,断弦的和鸣琴,
将是她最锋利的刃。第二章朱雀街声,初露锋芒朱雀大街的街口,
两名佩刀侍卫正挨个盘查过往行人,腰间“墨”字玉佩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阿弦牵着小石头的手,站在街角的包子铺旁,将古琴用粗布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截磨损的琴尾。她特意换上了小石头找来的灰布褂子,脸上抹了些泥灰,
看上去和寻常乞讨的妇人没什么两样。“查!仔细查!苏大人有令,凡是携带古琴、琴弦的,
一律不准入内!”侍卫的吼声震得旁边的幌子都在晃。一个挑着乐器担子的货郎被拦下来,
琵琶被翻来覆去检查,琴弦被扯断了两根,货郎只能哭丧着脸求饶。阿弦的心一沉,
苏墨的防范比她预想的更严密。“姐姐,怎么办?我们进不去了。”小石头攥紧她的衣角,
声音里带着哭腔。阿弦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扫过街口的布庄,突然有了主意。
她拉着小石头走到布庄后院,用身上仅有的两个铜板,
向洗衣妇买了一捆粗麻绳和几块旧麻布。“帮我个忙。”阿弦将麻绳递给小石头,
“把这几块麻布缠在琴上,越厚越好。”小石头虽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照做。
阿弦则将自己的头发散开,用麻绳捆成乱糟糟的发髻,又捡起地上的炭灰,
在脸上画了几道疤痕。等她抱着“伪装”成柴捆的古琴走出后院时,
连小石头都差点没认出她。“是讨饭的?赶紧走赶紧走,别挡着路!”侍卫不耐烦地挥挥手,
目光在“柴捆”上扫了一眼,见没有琴弦的反光,便放他们进了街。阿弦低着头,
心脏怦怦直跳,直到走进街中心的人流里,才敢悄悄松口气。朱雀大街比想象中更热闹。
街两旁的酒楼茶馆都挂起了苏墨的画像,上面题着“千古乐圣”四个大字。高台搭在街心,
红色绸缎从台顶垂到地面,上面绣着金线勾勒的琴棋书画图案。几个乐师正在台上调试乐器,
琴弦声、笛声混在一起,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苏大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阿弦抬头望去,只见苏墨坐在八抬大轿里,身着紫色锦袍,
腰间系着玉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着路边的百姓拱手致意。可在阿弦眼里,
那笑容比寒雨还要冰冷——就是这张脸,前一刻还在对她温声求教,后一刻就将她推下悬崖。
轿子在高台旁停下,苏墨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台。他接过侍从递来的古琴,轻轻拨动琴弦,
熟悉的旋律瞬间传遍整条大街——正是《江南春》。台下百姓立刻安静下来,
有人闭上眼睛细细聆听,有人跟着旋律轻轻哼唱,还有仕女将绣着苏墨画像的绢帕抛向台上。
阿弦找了个靠近高台的大槐树下,解开裹在古琴上的麻布。断弦已经用头发和韧草修补好,
虽然粗细不均,却能弹出完整的音阶。小石头帮她找来几块石头,垒成简易的琴案,
又从怀里掏出昨天捡的破碗,放在琴旁。苏墨的《江南春》正弹到**,
旋律却突然变得生硬。阿弦知道,
他卡在了她当年故意留白的“雨霁段”——那段旋律需要融入天界的灵气,
凡人仅凭技巧根本无法驾驭。台下的百姓或许听不出来,可站在台侧的几个老琴师,
眉头已经悄悄皱了起来。就是现在。阿弦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落在琴弦上。
她没有弹苏墨正在演奏的片段,而是从“雨霁段”开始,将《江南春》的完整版缓缓弹出。
琴音初起时,像雨后初晴的阳光穿透云层,带着湿润的草木气息;随后旋律渐快,
如溪水潺潺流淌,绕过青石,奔向江河;最后收尾时,余音袅袅,
仿佛能看到天边的彩虹挂在黛色的山峦上。这琴音不算响亮,却带着一股奇特的穿透力,
瞬间盖过了台上的旋律。原本围着高台的百姓,纷纷转头看向大槐树下。
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停下脚步,忘了吆喝;正在抛绢帕的仕女僵在原地,
绢帕落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就连台上调试乐器的乐师,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这……这不是《江南春》吗?怎么比苏大人弹的还好听?”一个老者喃喃自语,
他是京城有名的琴匠,对音律极为敏感。“不是‘还好听’,”旁边一个年轻书生摇头,
“这才是完整的曲子!苏大人弹的,好像少了最精髓的部分。”苏墨的手指猛地一顿,
琴弦发出刺耳的杂音。他愤怒地看向槐树下,
当看到那个穿着灰布褂子、脸上画着疤痕的女子时,瞳孔骤然收缩——是她!他明明下了令,
不准携带古琴的女子进城,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哪里来的野丫头,
竟敢剽窃本大人的乐曲!”苏墨猛地站起身,声音通过扩音的铜喇叭传遍大街,“来人,
把她给我抓起来!”台侧的侍卫立刻拔出刀,朝着阿弦的方向冲来。“我剽窃?
”阿弦冷笑一声,指尖快速拨动琴弦,一首全新的曲子倾泻而出。
这首《寒梅引》是她重生后创作的,旋律从寒冬的萧瑟开始,渐渐转为梅花初绽的坚韧,
最后以冰雪消融的希望收尾,与苏墨的曲风截然不同,却同样动人心弦。“这首曲子,
你也听过吗?”阿弦的声音清亮,“苏大人,若我是剽窃者,为何能弹出你从未听过的旋律?
反倒是你,弹的《江南春》残缺不全,难道不是偷学了别人的皮毛?”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
“对啊!苏大人要是原创,怎么会弹不全?”“这姑娘的曲子更好听,
说不定是苏大人偷了她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向高台,苏墨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这个女子不仅敢进城,还敢当众挑战他的权威。侍卫已经冲到了琴案前,
为首的人举起刀就往古琴上砍。阿弦早有防备,她猛地起身,将古琴抱在怀里,
同时指尖弹出一道音波。这道音波比在破庙时更加强劲,侍卫们像是被无形的拳头击中,
纷纷后退几步,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妖女!她会妖术!”苏墨指着阿弦,
大声喊道。他知道自己在音律上输给了她,只能用“妖术”来抹黑她。果然,
有些百姓听到“妖术”二字,立刻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充满了忌惮。“我这不是妖术,
是琴艺。”阿弦抱着古琴,目光坚定地看向人群,“音律既能动人,亦能防身。苏大人,
你连完整的曲子都弹不出来,还好意思称‘乐圣’?”她抬手,又是一段旋律弹出,
这次的旋律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那些后退的百姓,脚步又悄悄挪了回来。“说得好!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他身着青色道袍,
手里拿着一把古朴的古琴,正是江南最有名的琴师——云谷子。
云谷子对着阿弦拱手道:“姑娘琴技高超,意境深远,老朽佩服。苏大人的《江南春》,
老朽早年曾听过残谱,与姑娘弹奏的完整版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云谷子的话像是一颗炸雷,百姓们彻底沸腾了。苏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指着云谷子骂道:“你这个老东西,竟敢偏袒这个妖女!
”云谷子冷笑一声:“老朽只认音律,不认权势。苏大人若有本事,就与姑娘比一场,
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琴艺高超。”苏墨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接话。
他知道自己根本弹不出完整版的《江南春》,更别说创作新的曲子了。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身着官服的人疾驰而来,为首的是府尹大人的亲信。“苏大人,
府尹大人有令,闹市之中禁止私斗,还请您约束手下。”官差对着苏墨拱手道,
眼神却带着几分疏离。苏墨认出这是府尹身边的得力干将,知道对方是来给阿弦解围的,
只能咬着牙冷哼一声:“今日暂且饶你,下次再敢捣乱,定不饶你!”说完,
他狠狠瞪了阿弦一眼,拂袖走进后台。官差走后,百姓们纷纷围到阿弦身边,有人递来铜钱,
有人送来馒头,还有人拿出干净的布条,要给她包扎脸上的“疤痕”。
阿弦婉拒了大家的好意,对着人群拱手道:“多谢各位乡亲,我只是个喜欢弹琴的女子,
只想让大家听到真正的好曲子。”云谷子走到阿弦面前,再次拱手:“姑娘,
下月便是京城的乐坛盛典,老朽愿为你举荐,让你参加盛典的选拔。以你的才华,
必定能在盛典上大放异彩。”阿弦心中一动,乐坛盛典是揭穿苏墨真相的最好机会,
她正愁没有入场资格。她对着云谷子深深一揖:“多谢老先生提携,晚辈感激不尽。
”云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递给阿弦:“凭此牌可直接参加初选,姑娘若有需要,
随时可以去城西的云谷居找我。”阿弦接过木牌,只见上面刻着“云谷举荐”四个字,
做工精致。她小心地将木牌收好,对云谷子道:“老先生的恩情,晚辈铭记在心。
”当天傍晚,阿弦和小石头揣着满满的铜钱,走进一家小客栈。掌柜的见他们衣着寒酸,
本想拒绝,可当他看到阿弦怀里的古琴和那块云谷举荐的木牌时,立刻变了脸色,
恭敬地给他们开了一间干净的上房。“姑娘可是云谷老先生举荐的琴师?真是失敬失敬。
”掌柜的笑着说道。进了房间,小石头兴奋地将铜钱倒在桌上,数了一遍又一遍:“姐姐,
我们有这么多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阿弦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打来热水,帮小石头清洗脸上的泥污,又给自己洗了把脸,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容。
“姐姐,你真好看。”小石头睁大眼睛,由衷地赞叹道。阿弦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她知道,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苏墨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坐在桌边,拿出云谷子送的木牌,
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心中充满了斗志。果然,半夜时分,
阿弦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她立刻吹灭油灯,将小石头护在身后,抱着古琴躲到床底下。
房门被人用铁丝撬开,几个黑衣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短刀。“苏大人吩咐,
务必找到那把刻有‘清弦’二字的古琴,要是那女子反抗,就杀了她。
”一个黑衣人低声说道。阿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捂住小石头的嘴,
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黑衣人在房间里翻找起来,柜子被打开,被褥被掀开,
连床底都用刀捅了几下,幸好没有捅到他们。“奇怪,怎么没有古琴?
”一个黑衣人疑惑地说道。“会不会被她藏起来了?再仔细找找!”阿弦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悄悄将古琴的琴弦调好,趁着一个黑衣人靠近床底的瞬间,猛地拨动琴弦。
一道音波从床底传出,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黑衣人吓了一跳,
纷纷朝着床底砍来。阿弦抱着古琴,拉着小石头从床底滚出来,朝着门口跑去。“追!
别让她们跑了!”黑衣人在身后大喊。阿弦拉着小石头,拼命地跑下楼梯。掌柜的听到动静,
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吓得赶紧缩了回去。阿弦冲出客栈,街上空无一人,
只有路灯在风中摇晃。她朝着城西的方向跑去,那里有云谷子的云谷居,或许能找到庇护。
黑衣人紧追不舍,刀光在夜色中闪烁。阿弦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弹出音波,
延缓他们的速度。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队巡夜的官差,阿弦像是看到了救星,
大声喊道:“救命!有人要杀我!”官差听到喊声,立刻拔出刀冲了过来。黑衣人见状,
不敢与官差正面冲突,骂了几句就转身跑了。阿弦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官差头目走到她面前,看到她怀里的古琴和那块木牌,
惊讶地说道:“你就是云谷老先生举荐的琴师?跟我们走,府尹大人有令,要保护你的安全。
”阿弦跟着官差来到府尹府,府尹大人亲自接见了她。“姑娘放心,在京城范围内,
老朽保证你的安全。”府尹大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目光温和,“苏墨专权跋扈,
老朽早已看不惯他,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姑娘若能在乐坛盛典上揭穿他的真面目,
老朽定当全力支持。”阿弦对着府尹大人拱手道:“多谢大人相助。
晚辈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府尹大人点点头,让人给她安排了房间。躺在床上,
阿弦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看清苏墨的真面目,她的复仇之路,终于有了助力。而此时的苏墨府邸,
苏墨正对着手下大发雷霆。“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到!”他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碎片溅了一地。“大人,府尹大人好像在保护她,我们很难下手。”手下低着头,
战战兢兢地说道。苏墨冷笑一声:“府尹又如何?等我在乐坛盛典上受封‘乐圣’,
到时候别说一个府尹,就算是皇帝,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传令下去,密切监视云谷居和府尹府,只要她离开庇护范围,立刻动手。我就不信,
她能躲一辈子。”第三章旧仆藏证,杀机四伏府尹府的偏院安静清幽,
墙角的芭蕉叶上还挂着晨露。阿弦坐在窗前,指尖摩挲着和鸣琴上的裂痕,
心里却半点也静不下来。府尹的庇护虽能保她一时安全,却拆**苏墨的谎言——没有铁证,
仅凭琴技高低,根本无法撼动“乐圣”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姐姐,你在想什么?
”小石头端着一碗小米粥走进来,粥香飘满了整个房间。他自从跟着阿弦,
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说话也比以前响亮了些。“我在想张妈。”阿弦接过粥碗,
眼底闪过一丝怀念,“她是当年在苏府伺候我的老仆人,亲眼见过我传授苏墨乐曲,
她手里或许有证据。”张妈本名张桂芬,当年因丈夫早逝,带着孩子在苏府做杂役。
阿弦见她手脚麻利、为人忠厚,便将她调到自己身边,负责打理琴房。苏墨追杀她时,
张妈曾偷偷给她塞过一包碎银,让她赶紧逃命。后来阿弦魂归天庭,便与张妈断了联系。
“那我们去找张奶奶吧!”小石头放下空碗,眼里满是期待。
阿弦却摇了摇头:“苏墨肯定在监视我们,直接出去太危险。”她沉思片刻,
从怀里掏出云谷子给的木牌,“云谷居在城西,那里离张妈家近,
我们可以借着拜访云老先生的名义,悄悄去找张妈。”吃过早饭,阿弦换上一身素雅的布裙,
将和鸣琴背在身后,用布巾盖住。小石头则扮成她的小书童,跟在身后。
府尹派了两个亲信护卫暗中跟随,以防不测。刚走出府尹府的侧门,
阿弦就感觉到两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苏墨的人,他们果然还在监视。
阿弦不动声色,带着小石头走进一条小巷。小巷里岔路繁多,她七拐八绕,
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尾巴。护卫从暗处出来,对她拱手道:“姑娘好身手。
”阿弦笑了笑:“以前在山里迷路练出来的本事。”几人汇合后,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城西比城东冷清许多,街道两旁多是低矮的土坯房,偶尔能看到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
云谷居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是一座带院子的青砖瓦房,院门上挂着一块木匾,
上面写着“云谷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阿弦敲了敲门,一个小童子打开门,
看到她手里的木牌,立刻恭敬地说道:“姑娘是云谷先生举荐的琴师吧?先生在里面等您。
”走进院子,阿弦看到云谷子正坐在石桌旁喝茶,旁边放着一把古朴的古琴。“姑娘来了,
快请坐。”云谷子站起身,对着阿弦拱手道。阿弦说明来意后,
云谷子沉吟片刻:“张桂芬我认识,她前几年从苏府辞工,回杏花村养老去了。
杏花村在城郊,离这里不算远,只是路上不太安全,最近常有劫匪出没。”他顿了顿,
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这把剑你拿着,路上防身用。”谢过云谷子后,
阿弦带着小石头和护卫,朝着杏花村出发。杏花村因村口的大片杏树而得名,
此时正是杏花盛开的季节,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一层粉色的地毯。
村里的人大多认识张妈,很快就有人给他们指了路。张妈的家在村子最里面,
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子里种着几棵杏树,还有一小块菜地,种着青菜和萝卜。
阿弦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探出头来,正是张妈。
张妈看到阿弦,先是一愣,随即眼泪就流了下来:“姑娘,你……你还活着?
”她一把将阿弦拉进院子,关上门,“苏墨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说你失足坠崖死了,
我就不信,你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走进屋里,张妈给阿弦倒了一杯热水,
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当年的事。“你走后,苏墨就变了,对下人非打即骂,还贪了不少钱财。
我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就辞工回了老家。”她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所以当年你传授他乐曲的那些东西,我都偷偷藏起来了。
”张妈走到床前,掀开床板,从里面拿出一个油布包。
她将油布包递给阿弦:“这里面有你当年写的乐谱草稿,还有苏墨修改乐曲的亲笔手稿,
上面都有你的批注。这些东西,就是他剽窃的铁证。”阿弦打开油布包,
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可见。有她熟悉的天籁音符,
是《秋江夜泊》的初稿,旁边还有她用朱笔写的修改意见;还有苏墨的手稿,
上面的旋律与她的初稿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改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音符。看着这些铁证,
阿弦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甘,终于有了可以诉说的凭证。
“有了这些东西,苏墨再也无法抵赖了。”小石头兴奋地喊道。阿弦点点头,
将油布包小心地收进怀里,对张妈道:“张妈,谢谢你,这份恩情我永世不忘。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苏墨要是知道你有这些东西,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张妈却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就在这里养老挺好的。你们放心,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这是我在庙里求的,你带着,
保佑你平平安安。”阿弦接过平安符,紧紧握在手里,眼眶又一次湿润了。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了马蹄声,还有人喊着“搜,仔细搜,苏大人说那女子肯定藏在这里”。
张妈脸色一变:“不好,苏墨的人追来了!”她赶紧将阿弦和小石头推进里屋的地窖,
“姑娘,你在里面躲好,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我去应付他们。”阿弦刚躲进地窖,
就听到院门被踹开的声音,还有张妈与黑衣人的争吵声。“你们凭什么搜我的家?
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苏大人的命令,谁敢违抗?
”紧接着,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张妈的惨叫声。阿弦在黑暗的地窖里,
紧紧抱着小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她想冲出去救张妈,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一旦被抓住,不仅自己性命难保,
这些来之不易的证据也会落入苏墨手中。小石头吓得浑身发抖,却懂事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紧紧抓着阿弦的衣角。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声音终于平息了。阿弦侧耳倾听,
听到黑衣人说“这老东西嘴硬,看来那女子不在这里,我们走”,然后是马蹄声远去的声音。
她赶紧推开地窖的盖子,冲了出去。只见张妈躺在院子里,嘴角流着血,身上有好几处伤痕,
已经没了气息。“张妈!”阿弦扑到张妈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小石头也跪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护卫走进院子,
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姑娘,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万一他们再回来就麻烦了。
”阿弦点点头,擦干眼泪,将张妈抱进屋里,放在床上。她给张妈盖上被子,
对着床深深鞠了三躬:“张妈,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让苏墨血债血偿。”说完,
她带着小石头和护卫,转身离开了杏花村。走出村子不远,
阿弦就看到远处有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人正是苏墨。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身着紫色锦袍,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清弦,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苏墨勒住马缰绳,
目光落在阿弦身上,“把证据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苏墨,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害了张妈,还想抢证据,做梦!”阿弦怒视着苏墨,眼中充满了恨意。
她将油布包交给小石头,对护卫道:“你们保护好小石头,带着证据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姐姐,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小石头紧紧抓着阿弦的衣角,不肯放手。
阿弦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坚定:“听话,你带着证据去府尹府,交给府尹大人,
这比跟着我更重要。等我报仇成功了,就去找你。”小石头咬着牙,点了点头,
跟着护卫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苏墨见状,对着手下大喊:“快,抓住那个小男孩,
别让他跑了!”几个黑衣人立刻策马追了上去。阿弦赶紧拨动琴弦,
一道音波朝着黑衣人扩散开来,将他们震得从马上摔下来。苏墨怒不可遏:“妖女,
竟敢伤我的人!”他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阿弦冲了过来。阿弦抱着古琴,
一边躲闪苏墨的攻击,一边弹奏音波。她的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每弹一次音波,
心口就会传来一阵疼痛。苏墨的剑法越来越快,招招致命,阿弦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手臂被剑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流了下来。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还有人喊着“镇国公在此,苏墨休得放肆!”阿弦抬头望去,
只见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镇国公萧策。
萧策是朝中少有的正直官员,一直对苏墨的专权不满,而且前世阿弦曾在他危难之际,
用音律帮过他一次。萧策看到阿弦受伤,怒不可遏:“苏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滥杀无辜,
你眼里还有王法吗?”他挥了挥手,“来人,把苏墨给我拿下!”士兵们立刻冲上去,
将苏墨的手下团团围住。苏墨见状,知道自己寡不敌众,赶紧策马逃跑。萧策翻身下马,
走到阿弦身边,拿出伤药递给她:“姑娘,你没事吧?”阿弦摇摇头,
对萧策道:“多谢国公大人出手相救。”萧策看着她怀里的古琴,又看了看她手臂上的伤口,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就是那位在朱雀大街弹《江南春》的琴师?
我听云谷老先生提起过你。”阿弦点点头,将自己的身份和遭遇告诉了萧策。萧策听完,
怒不可遏:“苏墨竟敢如此欺上瞒下,窃取他人成果,还草菅人命,简直无法无天!
”他对阿弦道:“姑娘,你跟我回府吧,在我府中,苏墨不敢再来伤害你。下月的乐坛盛典,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让苏墨的真面目暴露在众人面前。
”阿弦感激地看着萧策:“多谢国公大人,大恩不言谢。”萧策笑了笑:“你不必客气,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苏墨专权跋扈,早已引起朝中许多官员的不满,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你手中的证据,就是扳倒他的关键。”跟着萧策回到国公府后,
阿弦终于有了一个安全的环境。萧策安排她住在别院,派了专门的侍女照顾她的起居,
还请了大夫为她治疗伤口。小石头也被护卫安全送到了国公府,看到阿弦没事,
他开心得跳了起来。晚上,阿弦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手里握着张妈给的平安符。
她知道,张妈的死让她与苏墨之间的仇恨更深了,她没有退路了。
她拿出张妈留下的乐谱残片和手稿,仔细研究起来,准备在乐坛盛典上,
用最震撼的音乐和最确凿的证据,彻底揭穿苏墨的谎言。而此时的苏墨府邸,
苏墨正对着手下大发雷霆:“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到,还让萧策坏了我的好事!
”他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大人,萧策势力庞大,
我们暂时不能与他正面冲突。”手下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不过我们已经查到,
那个小男孩手里有证据,只要我们抓住他,就能拿到证据了。
”苏墨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好,传我的命令,密切监视国公府,
一旦发现那个小男孩单独外出,立刻动手。我就不信,没有了证据,
那个妖女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他走到窗边,看着国公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清弦,乐坛盛典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第四章国公援手,
暂避锋芒国公府的“听竹院”名副其实,一丛丛翠竹沿墙而生,晨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倒比府尹府的偏院更添几分清幽。阿弦的房间临窗而设,窗外正好对着一方小池,
池子里养着几尾锦鲤,红的、金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这是她重生以来,
第一次住进这样干净雅致的地方,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张妈冰冷的面容,
总在夜深人静时浮现在眼前。“姐姐,大夫说你的伤口快好了,今天可以不用换药了。
”小石头捧着一个木盒走进来,里面放着萧策特意让人打造的琴弦。
这几日他俨然成了听竹院的小管家,帮着侍女打扫房间,给阿弦端水送药,
连院子里的翠竹都被他浇得格外精神。阿弦接过木盒,打开一看,
里面的琴弦是用冰蚕丝制成的,莹白剔透,摸上去光滑坚韧。“国公大人有心了。
”她拿起一根琴弦,比对了一下和鸣琴的琴柱,“这冰蚕丝弦最是养琴,能让琴音更显空灵。
”小石头凑过来,指着琴身上的裂痕:“那姐姐能把琴修好了吗?我还想听你弹《寒梅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