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散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每一张都清晰地记录着我和苏哲的笑容。那笑容，刺痛了陆景淮的眼，也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安全距离？”我弯腰，捡起一张照片。照片上，苏哲正激动地握着我的手，感谢我给了他机会。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社交礼仪。
“陆景淮，你派人跟踪我？”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指尖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是愤怒？是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
“他是谁？”他问，语气生硬。
“我的大学学长，一个很有才华的画家。这次‘启明星’计划的入选者之一。”我坦然地回答。
“学长？”他冷笑，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只是学长，需要笑得这么开心吗？需要靠得这么近吗？需要……拉拉扯扯吗？”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在他眼里，我连拥有正常社交的权利都没有。我只是他圈养的金丝雀，一只没有灵魂的、用来观赏和缅怀的宠物。
一股怒火从心底烧起。
“陆景淮，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的合约里，只规定了我不能给你戴绿帽子，可没说我不能有朋友，不能有正常的社交！”
“朋友？”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照片，撕得粉碎，“我的妻子，不需要异性朋友。”
“你的妻子是陈舒，她已经死了！”我终于忍不住，冲他吼了出来，“我叫姜宁！姜！宁！”
空气瞬间凝固。
陆景淮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他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地刺伤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歇斯底里。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他眼中的震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姜宁你很好。”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砰”的一声巨响，是书房的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整个别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看着满地的照片碎片，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究竟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他能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期待他能给我一丝一毫的尊重？
从我签下那份合约开始，我就已经放弃了这些。
那一晚陆景淮没有再从书房出来。
第二天我也没有在餐桌上看到他。听管家说，他一早就去了公司。
我们陷入了冷战。
这是我们结婚两年来的第一次。以前，无论我心里有多委屈，表面上都会维持着温顺和体贴。而这一次，我不想再伪装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形同陌路。他早出晚归，我专注于画廊的工作。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别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这天我接到了苏哲的电话。他想请我吃饭，当面感谢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不想因为陆景淮的无理取闹，就断绝自己所有的社交。
我选了一家离画廊不远的私房菜馆，提前给陆景淮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我晚上有应酬，不回去吃饭。
他没有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