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发看到苏念，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的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折成九十度。
「苏**！对不起！是我们公司的错！我们没有保护好您，让您受委屈了！」
他身后的高管们也跟着一起道歉，声音洪亮，态度诚恳。
苏念被这阵仗吓得往后缩了缩，躲在我身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东西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是是是！」赵德发如蒙大赦，赶紧把手里的文件放在门口的鞋柜上，然后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电梯，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世界总算清静了。
我关上门，一回头，就对上了苏念那双写满“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眼睛。
「顾屿……」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他们……叫你……顾董？」
「嗯。」我点点头，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
「天环娱乐的总裁……为什么要跟你请罪？」
「可能因为我长得比较有威严？」我随口胡诌。
苏念显然不信这个解释。
她一步一步挪到我身边，视线落在我手里的那份合约上。
封面上，“S级艺人顶级合约”几个大字，用了烫金字体，刺得人眼睛疼。
「这……这是给我的？」她指着合约，声音都在飘。
「不然呢？」我把合约塞到她手里，「打开看看。」
苏念颤抖着手，翻开了合约。
只看了一眼，她就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的条款，优渥到令人发指。
公司与艺人的分账比例，从行业普遍的七三开、**开，直接变成了一九开。
艺人拿九成。
公司只象征性地拿一成，连运营成本都不够。
合约里明确规定，公司将为苏念配备业内最顶级的经纪人、宣传、法务、保镖团队，所有资源无条件向她倾斜。
她拥有对所有剧本、综艺、广告的绝对选择权和否决权。
公司不得以任何理由强迫她参加任何她不愿意的活动和饭局。
最离谱的是，合约期限只有一年，且苏念可以随时无条件解约，公司不得索要任何赔偿。
这哪里是合约？
这分明是份供奉合同。
天环娱乐这是不打算赚钱了，准备直接把苏念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这……这太假了……」苏念喃喃自语，她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份合约，仿佛在看一个烫手山芋。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我。
「顾屿，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谁？你那个朋友，又是谁？为什么天环娱乐的总裁会怕你怕成那样？」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带着一种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执着。
我知道，今天这事，是糊弄不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念念，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远房亲戚很有钱吗？」
苏念点点头：「记得，你说你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借给你的。」
这套市中心顶层的大平层，价值上亿，在她眼里，是我那个“远房亲戚”的。
「嗯，其实……」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我那个亲戚前段时间过世了，他没有子女，所以……就把他名下的所有产业，都留给了我。」
苏念愣住了。
「所有……产业？」
「对。」我点点头，「包括一些地产，一些投资，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娱乐集团。」
我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苏念的眼睛越睁越大。
「那个娱乐集团……该不会就是……」
「就是天环娱乐的母公司，辉星集团。」我平静地给出了答案。
空气，瞬间凝固了。
苏念呆呆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震惊，迷茫，难以置信，还有一点点……小委屈？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包里掏出那个小熊维尼信封，又从沙发的角落里翻出好几个一模一样的信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