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五年替身。为他挡过刀，为他试过毒。甚至为了迎合他病态的喜好，
亲手毁了自己最爱的琴。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要烂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直到他府上的管家，喜气洋洋地告诉我：“苏姑娘，王爷的白月光——清言郡主，
明日就要回京了。王爷特意吩咐，让您明日称病，不必去前厅请安。”那一刻，我笑了。
就在他去宫中赴宴，为他的白月光接风洗尘的这个夜晚，我喝下早已备好的假死药，
将自己反锁在住了五年的揽月阁。熊熊烈火吞噬了一切，也吞噬了那个天真愚蠢的苏念。
萧决，从今往后，我与你，死生不复相见。1火舌舔舐着雕花的窗棂，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浓烟呛得我险些窒息，但我只是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感受着那能让人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的假死药，正在缓慢地发挥作用。我的贴身侍女青儿，
在门外哭得撕心裂肺。“走水啦！揽月阁走水啦！姑娘还在里面！
”她是我在这王府里唯一的温暖，也是我整个逃脱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五年前，
我被卖入战王府，只因我的眉眼有三分像他远赴边关和亲的青梅竹马，林清言。战王萧决，
大周朝最赫赫有名的冷面王爷，杀伐果断，权倾朝野。他给了我无尽的荣宠，最好的衣料，
最贵的珠宝，却也给了我最刻骨的羞辱。他会在动情时一遍遍地唤我“清言”。
他会因为我弹琴的指法不像林清言，
而面无表情地砸碎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把焦尾古琴。
他会喂我吃下林清言最爱的桃花酥，哪怕他明知道，我自小就对桃花过敏，
每次吃完都会浑身起满红疹，高烧不退。而我，为了活下去，为了我远在家乡病重的弟弟，
只能选择顺从。我学着林清言的模样微笑，学着她的语调说话，甚至学着她走路的姿态。
我成了一个完美的赝品，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直到三个月前，我弟弟的病还是没能熬过去。
收到家书的那一刻，我生命里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没了。
我不想再当那个可悲的替身了。既然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要回来了，
那我这个赝品也该识趣地退场了。只是，我不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我要用一场最盛大的死亡刻在他的心上，成为他永不磨灭的烙印。我要让他每次午夜梦回，
都会想起，有一个叫苏念的女人为他葬身在了火海里。我要让他，
用一辈子的悔恨与不安来偿还我这五年的青春。2假死药的药效开始发作，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仿佛听到了府门外传来的巨大喧哗声。
是萧决回来了吗？他看到这场为他精心准备的大火，会是什么表情？是震惊？是愤怒？
还是……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心痛？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再也没有力气。
黑暗如潮水般将我吞没。……再次醒来时，我正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
刺鼻的草药味充斥着鼻腔，青儿正用帕子一点点擦拭着我脸上的烟灰。见我睁开眼，
她喜极而泣，声音都哽咽了。“姑娘，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还以为解药没用……”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嗓子干得像要冒火。“青儿，
我们……成功了？”“成功了！”青儿重重点头，眼里的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爷被我派去报信的人拦在了宫门口，等他赶回来的时候，揽月阁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了。
管家在里面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是……是咱们早就准备好的那具。
”那具尸体是我花光了所有积蓄，从乱葬岗买来的，一个与我身形相似的女乞丐。
我给了她家人一大笔钱，足够他们安度余生。而我，将用她的身份换我的新生。
“王爷他……什么反应？”我忍不住问。青儿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王爷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冲进火场想把那具尸体抱出来，
却被房梁砸中了胳膊。他看着那具早已面目全非的焦尸，眼睛都红了，
嘴里一直念着您的名字……”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萧决，
你也会为我红了眼吗？可那又如何？你的愧疚来得太迟了。我苏念再也不会回头了。“姑娘，
我们现在已经出了京城，往江南去了。您之前托人买下的小院都已经打点好了。
”青儿扶着我躺下，“您好好休息，等到了江南，一切就都过去了。”我“嗯”了一声，
闭上眼睛。马车摇摇晃晃，载着我驶向一个没有萧决的崭新未来。再见了，京城。再见了，
战王府。再见了，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苏念。3一年后，江南，姑苏城。我改名为“阿念”，
在城南最清净的巷子里，开了一家小小的绣坊。我用那笔从乱葬岗“买命”剩下的钱，
盘下了这个小小的铺面。前店后院的格局，既能做生意也方便居住。青儿成了我的掌柜，
我们招了两个手巧的绣娘，日子过得平静而安逸。我再也不用学着别人的样子生活，
再也不用吃那要命的桃花酥。我穿自己喜欢的素色棉布裙，在院子里种满了栀子花，
闲暇时就坐在廊下，慢慢地喝一壶新沏的碧螺春。我以为，
我会这样安安稳稳地过完我的一生。直到那天，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绣坊门口。是萧决。他比一年前清瘦了许多，
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落寞。曾经那身象征着权势与威严的玄色王袍，
换成了一件普通的墨色锦衣，让他看起来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沧桑。他直直地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震惊，狂喜，难以置信。
最后都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痛楚。“……阿念？”他试探着唤出了我的名字。不是“苏念”，
也不是“清言”，而是“阿念”。我的心猛地一颤。但脸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这位公子，您是想买绣品吗？
我们店里新到了一批苏绣，您要不要看看？”我的声音很轻很柔，是我本来的声音。
而不是刻意模仿林清言的那种娇嗲语调。萧决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你不认识我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歪了歪头，
故作不解：“公子说笑了，我们……以前见过吗？”4萧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身后的随从似乎想上前来提醒我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一步步地朝我走来。
他的脚步很慢很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我的心尖上。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指尖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冰凉一片。“你叫什么名字？”他站在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我叫阿念。”我垂下眼，避开他灼人的视线。
“阿念……”他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底的痛色更深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心里冷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记得你砸碎我母亲遗物的冷酷，
记得你逼我吃下桃花酥的无情，记得你抱着我却喊着另一个女人名字的残忍。萧决，
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你亲手刻下的。我怎么敢忘记？可面上，
我却只能装出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公子，您真的认错人了。我自小就在姑苏长大，
从未去过京城。”这是我为自己编造的全新身份。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父母早亡，
与侍女相依为命，靠着一手好绣活勉强度日。这个身份天衣无缝。萧决却不信。
他固执地看着我，像是要透过我的皮囊窥探我的灵魂。“你的眉眼，你的鼻子，
你的嘴唇……都和她一模一样。”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不，不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我心头一紧。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就在我手心冒汗，
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阿念，我回来了。
”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男子，正提着一包刚出炉的桂花糕，
含笑站在门口。是我花钱雇来的“夫君”，沈遇。5沈遇是姑苏城里一个落魄的书生，
空有一身才华，却屡试不第，穷困潦倒。我找到他时，他正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
我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扮演我的夫君。一个爱我如命，对我呵护备至的夫君。
我需要他来构建我安稳生活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没想到，这道防线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夫君，你回来了。”我立刻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桂花糕，
脸上漾开一抹幸福甜蜜的笑意。这抹笑是我对着镜子练了上百遍的。不是讨好，不是迎合，
而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嗯，”沈遇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目光宠溺，“看你爱吃，
就多买了一些。”他的目光转向萧决，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这位是？
”我挽住沈遇的胳膊，侧过头对萧决笑道：“这位公子，说是我长得像他的一个故人，
认错人了。”“故人？”沈遇挑了挑眉，将我护在身后，
看向萧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警惕，“既然是认错了，那就不劳公子久留了。
拙荆胆小怕生。”“拙荆”两个字，像两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刺进了萧决的心里。
他的身形晃了晃。那双曾经睥睨天下，从未有过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
此刻竟像是碎裂的琉璃，盛满了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他看着我，
看着我亲昵地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看着我们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密。他的嘴唇翕动着，
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打……扰了。
”说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转身离去。那背影萧索得像一幅失了色的水墨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我才松开紧紧攥着沈遇衣袖的手，
整个人虚脱般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6“他走了。”沈遇扶着我，
轻声说。“嗯。”我点点头，心有余悸。“他就是你信里提过的那个战王？
”沈遇的声音很平静。我与沈遇是合作关系。我给了他钱财，他给了我身份。
我们之间坦诚相待。我把我过去的一切都告诉了他。“是他。”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我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京城王府的侧妃葬身火海，
战王爷悲痛欲绝，一年来遍寻天下名医，希望能寻得良方，治好因思念成疾的清言郡主。
”沈遇的语气带了些许嘲讽，“我以为，他早该把你忘了。”我自嘲地笑了笑。忘？
他怎么会忘？我用一场精心策划的死亡成了他心口的朱砂痣，成了他无法触及的白月光。
而他真正的白月光林清言，反而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真是……讽刺。
“他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我看着巷口的方向，眼神凝重，“我们得早做准备。
”沈遇点点头：“我明白。”他看着我，目光里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阿念，
若是……若是有朝一日你需要一个真正的夫君，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我愣住了。
看着他眼中真诚而热切的光，我的心乱了。7接下来的几天，萧决没有再出现。
姑苏城里却开始流传起一个消息。当朝战王爷为了给身子孱弱的清言郡主祈福，
特意来江南的寒山寺上香。整个姑苏城的官员都快把寒山寺的门槛给踏破了。我知道，
这是萧决放出的烟雾弹。他明面上是为林清言祈福，实际上是为了留下来找我。果然，
没过几天，我的绣坊就“偶遇”了好几拨非富即贵的夫人**。她们嘴上说着是来买绣品的，
眼睛却总是不着痕迹地往我身上瞟。她们问我的家世，问我的过往，
问我与“夫君”是如何相识的。我与沈遇将早就编好的说辞，一遍遍地重复。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的爱情故事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那些夫人们也渐渐打消了疑虑，只当是人有相似，感慨一番便不再多问。
我以为萧决会就此罢手。是我太天真了。那天傍晚，我与沈遇正在院子里下棋。
王府的侍卫突然闯了进来。为首的是萧决的心腹，李统领。“奉王爷之命，请苏念姑娘回府。
”李统领面无表情，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我心里“咯噔”一下。苏念。
他还是知道了。8沈遇将我护在身后，脸色冷了下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王爷的行事就是如此霸道吗？”李统领冷哼一声：“一个假死的逃奴，有何资格谈律法？
苏念，别再装了，王爷已经查清楚了。一年前那场大火，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百密一疏。我算到了一切，
却没算到萧决的势力竟能渗透到江南的每一个角落。我的新身份，我与沈遇的关系，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不过是个笑话。“带走！”李统领一声令下，两个侍卫便上前来要抓我。
“我看谁敢！”沈遇挡在我面前，寸步不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如何是这些身经百战的侍卫的对手？不过三两下，他便被侍卫制服，按倒在地。“放开他！
”我急了，冲上去想要拉开侍卫。李统领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苏念，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王爷在等你。
”我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架着，拖出了绣坊。沈遇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名字。
“阿念！阿念！”我回过头，看到他被打得嘴角流血，却依旧挣扎着想爬起来。
那双温润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和绝望。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地疼。对不起，沈遇。
是我连累了你。9我被带到了萧决在姑苏城的临时别院。
这里被他布置得和京城王府里的揽月阁一模一样。一样的红木桌椅，一样的博古架，
甚至连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兰花都和从前别无二致。萧决就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幽深得像一潭不见底的寒水。“苏念，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又冷又硬。我挣开侍卫的钳制，站直了身体，
冷冷地看着他。“王爷不是早就认定苏念已经死了吗？怎么，
现在是想上演一出坟头蹦迪的戏码？”事已至此，再伪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我苏念烂命一条，还怕什么？萧决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没想到，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温顺得像只猫一样的女人，如今竟敢用如此尖锐的言语来顶撞他。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我。“你怨我？”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怨？王爷说笑了。
我一个卑贱的奴婢，怎敢‘怨’您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我该感谢您不是吗？
感谢您在我家破人亡之际‘收留’了我。感谢您这五年来对我的‘荣宠’。
感谢您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我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色寸寸发白。“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你什么？”我截断他的话，
咄咄逼人，“你想说你不是故意的？你砸了我的琴不是故意的？
你逼我吃桃花酥也不是故意的？你抱着我喊着林清言的名字，更不是故意的？”“萧决！
”我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五年的委屈，
五年的不甘，五年的血与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我像一头发了疯的困兽，
只想将这个将我囚禁了五年的男人撕成碎片。10萧决被我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与无措。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沙哑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王爷，
您的‘对不起’也太廉价了。如果一句对不起有用，那这世上还要什么律法，要什么公道？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冷冷地看着他。“萧决，我告诉你，从我踏出王府的那一刻起，
我苏念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阿念，一个有夫之妇。我劝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则，
我夫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夫君？”萧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他猛地扼住我的下巴，
逼我与他对视。“苏念，你是不是以为你找个男人当挡箭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是我的！这辈子，
下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又疯狂。
我拼命地挣扎，捶打，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反抗他。可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太大。
我的反抗在他的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唔……放开……萧决，你**！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不是因为屈辱，而是因为绝望。我以为我逃出来了，
我以为我自由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只要萧决还活着一天，
我就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11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住手！
”是沈遇！他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竟一路找到了这里！他衣衫凌乱，嘴角还带着伤，
一双眼睛却因为愤怒而烧得通红。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萧决的脸上。萧决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瞬间见了血。侍卫们反应过来，
立刻冲上来将沈遇团团围住。“放肆！竟敢对王爷动手！”沈遇却不管不顾，
只是死死地盯着萧决，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萧决！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趁机推开萧决，跑到沈遇身边，
将他护在身后。“沈遇，你怎么样？”“我没事。”沈遇看着我，
眼里的怒火瞬间化作了心疼，“阿念，别怕，我在这里。”一句“我在这里”，
让我瞬间泪崩。是啊，我为什么要怕？我不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苏念了。我也有人护着了。
12萧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我们紧紧相依的样子，眼底的疯狂愈演愈烈。“好，
好一个情深意重。”他冷笑出声，那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苏念，这就是你选的男人？
一个除了满腔孤勇就一无所有的废物？”“他不是废物！”我大声反驳，
“他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至少他懂得什么叫尊重！”“尊重？
”萧决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词语，“我给了你五年的荣华富贵，还不够尊重吗？
我为了你遣散了后院所有的女人，还不够尊重吗？苏念，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简直要被他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荣华富贵？遣散后院？萧决，你是不是忘了，
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林清言的替身！你给我的所有都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谈尊重？你不觉得可笑吗？”“我没有！”萧决突然激动地反驳，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替身！”“没有？”我冷笑，“那你告诉我，
你夜夜在我耳边唤的是谁的名字？”萧决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我……”他终究是无言以对。是啊，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所有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13别院里的气氛僵持到了极点。就在这时，
李统领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王爷，不好了！林……林郡主追到姑苏来了！
”萧决的脸色又是一变。“她怎么来了？
”“郡主说她听说王爷您为了给她祈福特意来了江南，她……她放心不下，就……就跟来了。
现在人已经到别院门口了。”萧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沈遇，
眼神复杂。“把他们两个带到后院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是！
”我和沈遇再次被侍卫押了起来。经过萧决身边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萧决，
你最好想清楚。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夫君一根汗毛，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我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萧决的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没有看我，只是挥了挥手，
示意侍卫把我们带下去。14我和沈遇被关在了一间柴房里。门窗都被从外面锁死了。
“对不起，沈遇，又连累你了。”我看着他脸上的伤，愧疚不已。“傻瓜，说什么呢。
”沈遇抬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我们是夫妻，不是吗？”虽然是假的，
但这一刻我却无比希望是真的。“他们……会怎么对我们？”我不安地问。“别怕。
”沈遇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给了我无穷的力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至少我身边还有他。1**知过了多久，
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华贵、容貌清丽的女子。
她眉眼间确实与我有几分相似。但她的气质却是我永远也学不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