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紧阖着眼,靠在沈清淮的怀中昏迷不醒。救护车来的那一刻,
他带着一身寒气拨通了私人医院的电话。“昨晚新生的那个孩子,把他的脐带血调过来。
”高三那年沈清淮家道中落。被暗害算计时是途经小巷的苏婉救了他一命。那天他浑身伤痕,
倒在一片血泊中。只依稀记得昏暗里闪过的一抹红色。
那一瞬跳动的红痣是沈清淮对初恋的第一印象。在枯燥的疗养院里为他带来生的念想。
直到被家里人送去外地躲避风头,他才知道苏婉是他早早定下的未婚妻。
可等到沈清淮东山再起,再次见到苏婉时,却是在她的婚礼上。他无力的坐在台下,
亲眼看着自己找寻了三年的初恋嫁给了生意上的死对头。
那一天沈清淮鲜少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放任自己醉成了一摊泥泞。一转身,
他瞥见了一颗染红的小痣。青涩纤细的身体带着一股淡香,恍然撞进他怀中。
怀里人扬起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怯弱的和他道歉。那张脸与苏婉有几分相似,
一瞬间安抚了他的情绪。所以沈清淮罕见的没有计较。甚至开车跟在路边,
一路看着姜榆走进了漆黑的筒子楼。这是属于他和姜榆的初次见面。
一次酒后糊涂造成了十年婚姻的开端。沈清淮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跟着救护车赶到医院时,
却只看见了略显局促的医护人员。“沈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昨晚流产的那个新生儿才五个月,尚未成型,没办法提供脐带血。
”“沈太太不过是气血不足,陷入了短暂昏迷,只要静心修养,几天就能好。
”向来将苏婉的健康放在首位的沈清淮却径直忽略了最后一句话。他额角一跳,
失态的抓着医生询问。“那孩子怎么可能才五个月,怎么会是流产的?
”他明明记得姜榆很在乎这个孩子,只因为这一次是他提出备孕的。
沈清淮从没有主动记过孕期,甚至连姜榆是哪天怀孕的都不知道。他只记得怀孕那天,
姜榆拿着验孕棒。眉眼鲜活,像当年那样撞进他怀里,带着一身浅淡的清香。
下一瞬他的妻子便收拾好喜悦,转身奔赴下一份**。而对于沈清淮来说,
那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天。姜榆跟在他身边十年,哪怕是要照顾一个失业的病弱丈夫,
也依旧任劳任怨的扛起整个家庭。他的妻子那么爱他,怎么会主动打掉期盼许久的孩子?
可当沈清淮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检查报告时,他的手却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营养缺失,大出血,
遍布身体的淤青和伤痕......姜榆就像是被人捆住了手脚,肆无忌惮的虐待了一整晚。
他只知道姜榆干着无数份**,甚至也在心中暗自鄙夷着她的廉价。
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姜榆做的是什么工作。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关心。
沈清淮瞥见了一闪而过的熟悉软帕,心中逐渐涌起强烈的不安和慌乱。
他这时才想起来询问自己的妻子。沈清淮拿出手机,将要拨通姜榆的电话时。
前方的急救室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沈先生,沈太太醒了。”那通电话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却是无人接听。直到沈清淮控制不住的主动发了信息后,
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已经没有了姜榆这个联系人。他被全方位的拉黑了。
8.沈清淮没照顾过人。他陪在苏婉床边,学着从前姜榆的模样去找照顾她,
脑海中也总是浮现出姜榆的身影。三天了过去了,姜榆一条信息也没发来,电话也没打,
丝毫没有将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迹象。她还在生气,气他偏袒苏婉。但姜榆生气不用哄,
她会自己在繁忙的生活中淡忘。所以沈清淮没有管,连家也没回。他只是频繁走神,
来回翻看着手机,掩饰不住烦躁。敷衍的回应着苏婉的话,眉毛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直到沈容缠着他说要去亲子运动会,他才忽然想起每次都被隔绝在外的女儿。姜榆在外**,
他在家“养病”。女儿从未参加过一次亲子活动。沈清淮想起那天女儿穿着大了一圈的棉衣,
被寒风吹的乱晃的模样,心口泛起一阵疼。可直到他鲜少的穿着正装,
在运动会快要结束才赶到学校时。得到的却是班主任惊讶的询问。“棠棠她爸爸,
你不知道吗,三天前棠棠就被退学了啊。”这所学校的投资人是他,谁会让他的女儿退学?
沈清淮神色阴鸷,翻看着苏婉和班主任的聊天记录,苏婉的字里行间都是鄙夷和暗示。
“把那天的监控给我掉出来。”沈清淮深呼出一口气,坐在屏幕前看着刺痛他双眼的一幕幕。
事发当天的监控被人恶意删除了。但之前的录像都还在。沈清淮调整日期,
但无论选中的是哪一天,那一天的女儿都会被人孤立在角落。
重复着日复一日的麻木的被欺凌的生活。
那个在他面前乖巧无比的沈容会嬉笑着用女儿当弹弓的靶子,
再随意的将女儿捡来的空瓶子当球踢。沈清淮面色愈来愈冷,一直坚定的想法也出现了动摇。
沈棠是他和姜榆看着长大的,他本该是最了解她品行的人。
他为什么会怀疑这样乖巧的孩子偷了沈容的钱?沈清淮盯着那些监控来回看,
从中捕捉到姜榆疲惫的身影。直到双眼布满血丝,他才离开了学校。只是打了一通电话,
将当天涉事的老师全都开除了。沈清淮将学校的家长群封锁,清除了所有聊天记录。
传到他手机里的是那两段被广泛议论的视频。
他看见带着一身脏污的姜榆浑身是血的被人拖出那间熟悉的别墅。
沉寂的心绪才终于出现慌乱。那一晚被他绑起来的女人是姜榆,从那一天开始,
她就发现了沈清淮的谎言。沈清淮想起自己向姜榆的孕肚上挥的那几杆球,手指发麻,
心中涌起悔恨。苏婉是那间别墅的主人,她不是和姜榆是好朋友吗?
她也没有认出来那个佣人是姜榆吗?沈清淮气息混乱,在将要推开病房门质问苏婉时,
却忽然听见了房内传来的争执声。9.“沈太太,你答应给我的钱呢?
”“我可是听你的吩咐给那个女人下了药,视频和照片我都拍了,尺度也都很大,
足够让她身败名裂了。”“这可是要坐牢的,
你答应了送我出国......”矮小的男人话音未落,紧闭的病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沈清淮手拿着消防锤,狠狠的对着那个男人砸了下去。鲜血溅到苏婉脸上,染红了被褥。
她被吓得面色苍白,从病床上滚落下来,趴在沈清淮脚边哭泣。“清淮,不是我,
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都是他故意威胁的我。”被打破头的男人惊愕的瞪着眼,
在一片血泊中昏死过去。苏婉的手机却突兀地响起提示音。
她慌忙的将手机塞进衣服里想要掩盖,却还是被沈清淮一手抢了过来。
手机上全是她和那个男人的资金**记录。“姜榆,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还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