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生活像一盘没炒匀的菜,表面看着还行,底下糊了锅。那天是周四,
普通得让人打哈欠。我正把一袋打折鸡蛋放进购物车,手机响了。是我妈。背景音很杂,
她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快得反常:“晚星,妈临时要出差,归期不定。照顾好自己,别找我。
”电话断了。忙音。我对着手机愣在冷柜前,冷气吹得我后脖子发凉。出差?
她一个社区图书馆的管理员,出哪门子差?我叫宋晚星。单亲家庭长大,
记忆里只有我妈宋青。她像一株安静坚韧的植物,生活规律得像图书馆的索引卡。上班,
下班,做饭,看书,睡觉。最大的冒险是周末尝试一道新菜。她从不提我爸。问急了,
她就垂下眼,说:“没缘分的人,提他做什么。”眼神像蒙了一层雾。回到家,
房子空得吓人。她的拖鞋整齐地摆在门口,阳台上晾着她的旧格子衬衫,
厨房里还有她早上熬的、没喝完的小米粥。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冲进她的卧室。
一切井井有条。梳妆台干净,衣柜里衣服按季节颜色排好。我像个闯入者,翻箱倒柜。
床头柜抽屉,放内衣的收纳盒,书桌的夹层……没有纸条,没有异常。我泄气地坐在地板上。
目光扫过她床底下那个蒙灰的旧皮箱。那箱子从我记事起就在那儿,像个沉默的纪念碑。
我妈说,是些没用的旧东西。我把它拖了出来。箱子没锁,搭扣很松。打开,
一股陈年的樟脑味儿扑面而来。上面确实是一些旧衣服,褪色的花裙子,
一件样式很老的男式工装外套。我一件件拿出来。箱子快见底时,我的手触到了硬物。
不是衣服的柔软触感。我拨开最后两件叠好的毛衣。底下,压着一个扁平的黑色金属盒。
很沉,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冰冷,光滑得像块黑冰。我的心跳猛地撞了一下肋骨。
盒子侧边有个极其隐蔽的凹槽。我下意识地用指甲抠了一下。“咔哒。”一声轻响。
盒子弹开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东西。第一样,一块表。
不是我妈戴的那种几十块的电子表。是块男式机械腕表,表盘磨损得厉害,
金属表带布满细小的划痕,指针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背面刻着一行模糊的小字:给青,
愿平安。第二样,一张折叠得很小的旧地图。是本市的老城区,一个区域被红笔圈了出来,
旁边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梧桐巷47号后院。第三样,一个小巧的黑色U盘,
没有任何标记,像一颗沉默的种子。我拿着那块冰冷的表,指尖发麻。凌晨三点十七分?
这是某个凝固的死亡时刻吗?那个地址是哪里?“给青,愿平安”……青是我妈的名字。
谁给她的?还有那个U盘。它像个潘多拉魔盒。我盯着这三样东西,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妈安静温和的脸,和眼前这些冰冷的、充满谜团的物件,在我脑子里疯狂打架。
图书馆管理员?出差?糊弄鬼呢。我冲回自己房间,插上U盘。电脑屏幕闪烁了一下,
弹出一个极其简洁的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件夹,名字是:“钥匙”。点开,
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要求输入密码。我试了我妈的生日,我的生日,她的名字拼音,
甚至“图书馆”的拼音……全部错误。屏幕上冰冷的红色错误提示像在嘲笑我。
我瘫在椅子上,盯着那块旧表。凌晨三点十七分。0317?我输入0317。错误。日期?
哪一年的日期?我毫无头绪。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个红圈。梧桐巷47号后院。老城区,
快拆迁了。直觉像根针,扎着我。必须去那里看看。那里或许有解开密码的线索,
或者……找到我妈下落的蛛丝马迹。第二天一早,我请了假,
揣着那块旧表、地图复印件和U盘,坐上了去老城区的公交车。窗外风景倒退,
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破旧的砖瓦房取代。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旧时光的味道。梧桐巷很窄,
两边是斑驳的老墙,墙头长着枯黄的草。47号是个临街的小院,院门紧闭,
挂着生锈的铁锁。门楣上刻着的门牌号几乎被风雨侵蚀殆尽。后院?怎么进去?我绕到侧面,
一条更窄的、堆满杂物和垃圾的死胡同。尽头是高高的后墙,墙头插着碎玻璃。
47号的后院墙就在其中。我小心地避开垃圾,走到那堵墙下。墙面坑坑洼洼,
砖缝里塞着枯叶。我用手指一寸寸地摸索着砖块。冰凉的触感。灰尘沾满了手指。忽然,
指尖触到一块砖。它比周围的砖略略松动一些,边缘似乎没有粘牢。我心脏狂跳。四下张望,
死胡同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模糊的车流声。我抠住那块砖的边缘,用力往外一抽。
砖块被抽了出来。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墙洞。洞里没有文件,没有钥匙,没有宝藏。
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泛黄的旧照片。我屏住呼吸,把它拿出来,展开。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都很年轻,穿着样式老旧的便装。男人身形挺拔,眉眼英气,笑容爽朗,
手臂自然地搭在女人的肩上。女人……是我妈。年轻时的宋青。她侧头看着男人,眼神明亮,
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飞扬的神采,笑容灿烂得像正午的阳光。背景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滩,
远处似乎有低矮的建筑轮廓。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两行遒劲有力的字:“致我并肩的星火,
宋青同志。愿黎明终至。——周振”周振?同志?星火?黎明?
这几个词像子弹一样击中我。我妈,宋青,同志?和这个叫周振的男人,在戈壁滩上?并肩?
那个年代……戈壁滩……“星火”……“黎明”……一个模糊又惊人的轮廓在我脑子里炸开。
她不是什么图书馆管理员!她年轻时的身份呼之欲出!她一直在骗我!
震惊和一种被彻底欺骗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我。就在这时——“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小妹妹。
”一个沙哑阴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身后响起。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胡同口,
不知何时堵了两个男人。穿着普通的夹克衫,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死死钉在我手里的照片上。其中一个,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正一步步朝我逼近。
狭窄的胡同,成了绝路。“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男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他朝我伸出手,掌心粗糙。我下意识地把照片紧紧攥在手心,背到身后,
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你们说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但强撑着。“装傻?”另一个男人嗤笑一声,也逼上前,两人一左一右,
彻底封死了我逃跑的路线。“你妈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省得吃苦头。
”他们是为我妈来的!为她藏起来的秘密!恐惧像冰冷的蛇缠住了我的脖子。我该怎么办?
照片绝不能给他们!U盘还在我身上!“我不知道!”我尖叫着,
试图从他们之间的缝隙冲出去。“找死!”为首的男人脸色一沉,猛地伸手抓向我的胳膊,
动作快得惊人。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我衣袖的刹那——“砰!”一声闷响,
像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又像是什么重物狠狠砸在肉体上。抓向我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
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翻了个白眼,软软地瘫倒在地,直接昏死过去。另一个男人反应极快,
惊愕地扭头看向胡同口:“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的矮墙上一掠而下,
轻盈落地,恰好挡在我和剩下的那个男人之间。来人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深灰色运动服,
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冷冽、锐利,像寒夜里的星子,
没有丝毫温度。“滚。”口罩下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雌雄莫辨的冰冷声音。
剩下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非但没退,反而低吼一声,从后腰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猛地刺向灰衣人!太快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灰衣人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半步,精准地避开了刀锋。在匕首刺空的瞬间,
灰衣人的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而是直接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动作干净利落,
没有一丝多余。“咔吧!”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啊——!”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匕首“当啷”掉地。灰衣人顺势一个拧身,手肘带着风声狠狠撞在对方的下颌。
惨叫声戛然而止。第二个男人像截木桩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砸在第一个昏倒的同伙身上。整个过程,不到五秒。胡同里只剩下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和我粗重的喘息。灰衣人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向我。没有关切,没有询问,
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沉寂。他从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纸条,
看都没看那两个昏倒的人一眼,手臂一扬。纸条像一片树叶,精准地飞到我脚边。然后,
他转身,助跑两步,脚尖在墙面上一点,身体异常轻盈地翻上墙头,
消失在另一边杂乱的屋顶之后,仿佛从未出现过。死胡同里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来自那个被撞碎下巴的男人)和我狂乱的心跳。我颤抖着,
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条。普通的便签纸,上面只有一行打印的宋体字:“明晚八点,
城南‘启明’大厦B座顶层。带U盘。独自来。密码在‘钥匙’里找。”没有落款。
我死死攥着纸条,又看看地上两个昏迷不醒的凶徒,再看看灰衣人消失的墙头,
最后目光落在手心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上——年轻飞扬的宋青,和那个叫周振的男人。
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妈宋青,到底是谁?那个灰衣人又是谁?
“钥匙”……U盘里的文件夹叫“钥匙”!密码就在那里!回到自己狭小的出租屋,
反锁好门,我立刻打开电脑,插上U盘,点开那个名为“钥匙”的加密文件。
密码输入框冰冷地闪烁着。“钥匙”……钥匙是什么?我盯着屏幕,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灰衣人冷酷的身手,那两个凶徒的惨叫,
老照片上我妈陌生的笑容……还有纸条上的指令:明晚八点,“启明”大厦顶层。启明大厦,
城南新地标,安保出了名的森严。顶层……那是什么地方?密码。线索一定在U盘里!
文件夹名字是唯一的提示。“钥匙”……我猛地想起那块旧表!那个停摆的凌晨三点十七分!
0317!我输入过,不对。照片!照片背面的字!“致我并肩的星火,宋青同志。
愿黎明终至。——周振”星火?黎明?黎明……启明!启明大厦!启明,
启明……开启黎明?所以“启明”就是“黎明”?
“愿黎明终至”……周振的愿望是黎明到来。而“钥匙”文件夹的密码,
是打开“黎明”的钥匙?一个词跳进我的脑海:坐标。
殊年代……并肩的同志……星火(或许是代号)……黎明(目标)……照片是在戈壁滩拍的,
背景有建筑。那会不会是一个秘密基地的位置?或者一个行动的代号?密码会不会是坐标?
照片上能找到坐标吗?我抓起照片,凑到台灯下仔细看。戈壁茫茫,
只有低矮模糊的建筑轮廓,没有任何数字标识。背面只有那两行字。等等!
“周振”……名字的首字母?ZZ?不对。日期?照片没有日期。
“并肩的星火”……“星火”可能是他们的行动代号或者小组名。星火……拼音?
XingHuo?首字母XH?我尝试输入XH。错误。星火燎原?
XingHuoLiaoYuan?XH**?错误。
黎明终至……LiMingZhongZhi?LMZZ?错误。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光渐渐暗沉。目光再次落在那块旧表上。表盘磨损严重,
指针固执地停在3:17。背面刻着“给青,愿平安”。谁给的?周振吗?他祝愿她平安,
就像祝愿黎明终至一样?平安……PingAn?PA?我输入PA。错误。
0317和PA组合?0317PA?错误。PingAn的首字母是P和A,
加上时间0317?P0317A?A0317P?各种组合试了一遍,统统错误。
我快要绝望了。看着屏幕上刺眼的红色错误提示,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我妈的秘密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下来,而我连第一道门都打不开。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新闻APP的推送。
标题很醒目:《本市著名企业家陆正宏荣获年度慈善人物》。陆正宏?这名字有点耳熟。
我猛地想起来,启明大厦!那是陆氏集团的总部!陆正宏就是陆氏集团的掌舵人!
那个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笑容和蔼、热衷公益的儒商!
纸条让我去启明大厦顶层……顶层是陆正宏的办公室?还是私人领域?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周振……陆正宏?
ZhouZhen……LuZhenghong?名字发音没有相似之处。
我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输入“陆正宏早年经历”。百科资料很官方:出生于本省,
年轻时下过乡,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后下海经商……下过乡?在哪下乡?资料没写。
我又搜“陆正宏戈壁滩”。跳出来几条很老的、关联度不高的新闻链接,
提到陆氏集团早年参与过西北地区的某些基础建设项目。戈壁滩……西北……照片上的背景,
就是戈壁滩!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难道周振和陆正宏……是同一个人?周振是化名?
还是说,他们曾是……“同志”?或者……敌人?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如果陆正宏和我妈、周振的过去有关联,那让我去启明大厦顶层,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个灰衣人,是敌是友?纸条说“带U盘”,密码在“钥匙”里找。U盘里的秘密,
才是关键。我必须打开它!“钥匙”……钥匙……到底是什么?
我盯着照片背面那句“致我并肩的星火,宋青同志”。
“同志”……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和背景下,这个称呼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紧密的联系,
一种共同的、可能充满危险的使命。使命的钥匙?我尝试输入“MissionKey”。
错误。“星火”的英文?Spark?错误。拼音全拼?XingHuoTongZhi?
太长,输入框位数不够。首字母?X.H.T.Z.?我输入XHTZ。屏幕闪烁了一下。
红色的错误提示消失了!文件……解开了!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文本文件,名字是“路径”。点开。里面只有一行字,
像一个谜语:“以父之名,循光之痕,影之深处,旧约之门。”“父”?我爸?
我从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绝口不提!光之痕?影之深处?旧约之门?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盯着这行晦涩的文字,刚刚破解密码的兴奋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和焦躁。
这指向哪里?启明大厦顶层的某个地方?时间不多了。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纸条让我明晚八点去启明大厦顶层。不管这“路径”指向哪里,
我都必须去。这是我找到我妈的唯一线索。那个灰衣人虽然手段冷酷,但至少他救了我,
而且给了我指引。我拿出手机,搜索启明大厦的结构图。**息显示,
B座顶层是陆氏集团核心办公区和高管会所,安保等级极高。普通人根本进不去。怎么上去?
硬闯是找死。那个灰衣人既然让我去,会不会有安排?
我仔细回忆纸条上的每一个字:“明晚八点,城南‘启明’大厦B座顶层。带U盘。独自来。
密码在‘钥匙’里找。”没有说怎么进去。“独自来”……意味着不会有接应?
我盯着那句“路径”:“以父之名,循光之痕,影之深处,旧约之门。
”“父之名”……我没有父亲的名字。但也许,“父”并非指生父,而是某种象征?或者,
是周振?他给我妈留言“致我并肩的星火”,像是某种告别或遗言。
“光之痕”……光留下的痕迹?影子?启明大厦以玻璃幕墙著称,光影效果是特色。
“影之深处”……阴影最浓重的地方?“旧约之门”……古老的约定之门?或者,
是指大厦里某个有历史感、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启明大厦是新建的,哪来的“旧约”?
除非……是陆正宏的私人收藏?听说顶层有他的私人博物馆和会客厅,
陈列着他发家历程中的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旧物!约定!线索似乎隐隐串联起来。
路径指向的,很可能是陆正宏私人领域内的某个特定位置,那里藏着一个“门”,
需要“父之名”(可能是某种口令或信物)和“光与影”的指引才能找到或开启。
而这个“门”,或许就藏着关于我妈、关于周振、关于那段尘封往事的真相。
但我没有“父之名”。我看向那块旧表。周振送给我妈的,刻着“愿平安”。
这算不算“父之名”?或者某种信物?还有那张照片。我决定赌一把。带上表,带上照片,
带上U盘。第二天晚上七点五十分。我站在启明大厦B座气派非凡的玻璃旋转门外。
巨大的水晶吊灯把大堂照得亮如白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我渺小不安的身影。
穿着笔挺制服的安保人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入的人。
刷卡闸机、面部识别系统……森严得如同堡垒。我深吸一口气,手心全是汗,
紧握着口袋里那块冰冷的旧表。怎么进去?像个傻子一样冲闸机?时间指向七点五十五分。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时,一个穿着西装、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快步从电梯厅方向走过来,
神色平静,目光却精准地落在我身上。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声音不高,
语速平稳:“宋晚星**?”我心脏骤停了一拍,僵硬地点点头。“请跟我来。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转身走向旁边一部挂着“VIP专用”标识、需要刷卡和指纹验证的电梯。我脑子一片空白,
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安保人员似乎对他很熟悉,没有任何阻拦。他刷卡,验证指纹,
电梯门无声滑开。里面只有我们两人。他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平稳上升,数字飞快跳动。
狭小的空间里,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他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叮。”顶层到了。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条铺着厚地毯的静谧走廊,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和昂贵皮革混合的味道。两侧是深色的实木门,没有标识。
经理侧身示意:“请直走,尽头左转,唯一的红木门。陆先生在等您。”说完,他微微颔首,
竟直接退回了电梯里。电梯门在我身后合拢。我独自站在空旷、奢华又寂静得可怕的走廊里。
陆先生在等您?陆正宏?!他怎么会知道我要来?那个灰衣人是他的人?
还是说……这就是一个陷阱?恐惧攥紧了我的喉咙。但想到下落不明的妈妈,
想到老照片上她明亮的笑容,想到她二十年来如履薄冰的隐藏……我咬紧牙关,迈开了脚步。
循着地毯,直走到底。左转。果然,一扇厚重的、色泽深沉的红木门出现在眼前。门虚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