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父亲直接冲进客厅。
他抓起茶几上那把紫砂茶壶，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平时连我都不让碰。
砰！
茶壶重重摔在地面，碎片四溅。
“林若雪！”父亲红着眼嘶吼，“你到底要把我的脸丢到哪里去！”
我从没见过父亲这样失控。他的手在颤抖，脸涨得通红。
母亲拍拍身上的灰尘，毫无悔意。
“我是在救你！”她振振有词，“你被他们灌了迷魂汤，难道看不出这是个鸿门宴吗？”
她突然转向我，眼神变得阴冷。
“还有你！你为什么不提醒你爸？”
“你是不是也参与了他们的阴谋？”母亲步步逼近，“我早就怀疑你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妈，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乔迁宴。”
话音刚落，母亲突然冲过来。
她抢过桌上的水杯，将一杯冷水狠狠泼在我脸上。
冰冷的水珠顺着我的头发滴落，浸湿了衣服。
“我给你洗洗脑子！”母亲尖叫，“你已经被他们污染了！”
我站在那里，任由水滴落下，心里涌起巨大的愤怒。
妹妹晓然冲过来护住我，对母亲哭喊：“妈妈你清醒一点！姐姐什么都没做错！”
母亲看着我们姐妹，眼神充满鄙夷。
“两个都被收买了。”她摇摇头，“这个家没救了。”
我擦掉脸上的水珠，看着母亲那张扭曲的脸。
十八年了。十八年来，我一直在忍耐，一直在妥协，一直在为这个家维持表面的和谐。
但是今天，她泼了我一脸水。
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实话。
父亲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晃了晃。
“离婚！”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
母亲愣了一秒，然后爆发出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你看！”她指着父亲，“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他们要拆散我们！”
“建国，你清醒一点！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父亲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林若雪，我受够了。”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
“我的朋友一个个离开，我的工作越来越难做，连我的女儿都要被你逼疯！”
“你敢！”她尖叫起来，“你敢离开我，我就死给你看！”
“那你死吧。”
父亲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母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那你死吧。”父亲重复了一遍，“反正活着也是折磨。”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抱着妹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
母亲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变成了一种扭曲的愤怒。
“好！很好！”她咬牙切齿，“你们都背叛我！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她冲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父亲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
“爸爸。”妹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晓然，过来。”父亲伸出手，“爸爸对不起你们。”
母亲从卧室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既然你们都要背叛我，那就一起死吧！”
父亲脸色大变：“若雪，你冷静点！”
“冷静？”母亲挥舞着菜刀，“你们设了这么大的局，我怎么冷静？”
我护着晓然往后退，心跳加速。
母亲真的疯了。
彻底疯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二十四小时监视你们！”母亲举着刀，“谁敢背叛我，我就杀了谁！”
父亲瘫坐在沙发上，像一滩烂泥。
我面无表情地回了房间，翻开我的专业书——《非正常人类心理学案例分析》。
书页上，一个词被我用红笔圈了出来：偏执型精神障碍。
旁边是我做的笔记：患者活在自己构建的逻辑闭环里，无法被外部逻辑说服，但可以被自己的逻辑引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