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十年砺剑·墨城初逢
光明学院春闱擂台上那惊世一拳,让白长空跻身三甲之列,废材之名一朝洗雪,声名鹊起,再无人敢轻视。
初尝胜果的少年难掩雀跃,迫不及待寻到后山僻静处,向师长凌天恒求取突破战师九阶的剑法。
然而,这小小的学院荣光,在凌天恒眼中不过尘埃。他目光如炬,志在将这块璞玉雕琢成震慑八荒的**战皇**!
看着少年眼中燃烧的渴望,凌天恒微微颔首,沉凝的声音如同古钟鸣响,一字一句传授那蕴含天地至理的剑诀:
>“空为虚,虚化剑,
>剑生影,影随形,
>无垠无形。
>天地伟力聚锋刃,
>剑影无光蕴神能。
>裂石分金破万法,
>战武合一力无穷!”
白长空悟性超绝,得此真传,日夜揣摩苦修。剑随身走,影随心动,不过数日,体内那坚固的战师九阶壁垒便如春冰遇阳,轰然破碎!奔涌的战力在经脉中澎湃如江海。
……
在凌天恒倾尽心血、毫无保留的教导下,白长空如同蛰伏的潜龙,十年如一日地苦修磨砺。汗水浸透山岩,剑锋磨平顽石,曾经稚嫩的少年褪去青涩,锋芒内敛,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光阴似箭,弹指已是十年。
---
**西洲国·金銮圣殿**
西洲国都的金銮圣殿,其恢弘壮丽远胜东洲。穹顶镶嵌着整块整块的星辰水晶,折射出梦幻般的流光。巨大的黄金盘龙柱支撑着高耸的殿宇,地面铺就的黑曜石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的璀璨。这里每一寸空间都散发着无上威严与令人窒息的华贵。
高踞于九阶龙纹宝座之上的女皇陛下,凤目含威,如同巡视九天的神凰,目光扫过殿下噤若寒蝉的群臣:“东洲异动频频,其心叵测。此多事之秋,何人愿往,替朕一探虚实?”
“臣,愿往。”一位身着玄色暗云纹官服、气质沉静如渊海的女官越众而出,躬身行礼,声音清冷而坚定。正是女皇最为倚重的心腹臂膀——**云裳**,其修为深不可测,行事缜密果决,素有“西洲暗影”之称。
女皇眼中流露出赞许与信赖:“云卿之能,朕深知。你去,朕心安。”她略一沉吟,指尖轻叩宝座扶手,发出清脆回响,“此行需如暗夜潜行,滴水不漏。你可挑选数名得力助手,切记,西洲印记,绝不可显于人前。”
“臣,领旨!”云裳再拜,身影无声退入殿侧阴影之中。
---
**东洲国·墨城主街**
数日后,云裳的身影已融入东洲国都墨城熙攘的人潮。她步履从容,气息内敛如常人,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这座繁华而陌生的巨城。
刚踏入最喧嚣的朱雀大街,云裳敏锐的感知便捕捉到一丝如影随形的窥探。她脚步未停,却骤然加快,身影如游鱼般滑入一条僻静的窄巷。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滚出来!”云裳蓦然转身,清冷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冰锥,刺向巷口拐角阴影处。
话音未落,一道刁钻狠辣的乌黑鞭影撕裂空气,带着刺耳尖啸直袭云裳面门!云裳身形微晃,如同风中柳絮,轻松避过。只听“啪嚓”一声脆响,坚硬青石地面竟被抽出一道寸许深的狰狞裂痕!
她出手快如闪电,素手如穿花拂柳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偷袭者持鞭的手腕!
“哎哟哟……疼!轻点!云裳姑姑,是我!是我呀!”
云裳定睛一看,擒住的竟是一位身着宝蓝色锦缎男装、却难掩绝代风华的少女。少女明眸皓齿,此刻正痛得龇牙咧嘴,眼中却带着狡黠的笑意。云裳心头剧震:“殿下?!您…您怎会在此?!”
少女揉着发红的手腕,吐了吐舌尖,带着撒娇般的嗔怪:“西洲宫里闷得发慌!我求母皇让我随您来东洲‘体察民情’,顺便瞧瞧热闹,可她就是不肯!我只好…只好施展一点小手段,偷偷跟着您溜出来啦!”正是西洲国最受宠爱的明珠——**碧月婷公主**。
云裳看着眼前这位从小看着长大、古灵精怪的公主,又是无奈又是忧心,压低声音急道:“殿下既已来了,万万务必谨慎!切记,非生死关头,绝不可动用功法暴露身份!”她迅速将一枚温润如羊脂、刻有细微符文的玉符塞入碧月婷手中,“若有急难,捏碎此符,臣瞬息即至!”
碧月婷,年方二八,正是明媚鲜妍的年纪。即便身着男装,也难掩其倾城之姿。身段窈窕玲珑,肌肤欺霜赛雪,一双剪水秋瞳清澈灵动,顾盼流转间,既有少女的纯真烂漫,又隐隐透出皇室血脉的清贵高华。行走于这喧闹街市,便如明珠落入凡尘,引得无数路人惊艳侧目。
此刻,她摆脱了云裳的“约束”,独自漫步在墨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这深宫金枝倍感新奇:高耸入云的城楼威严矗立,两旁商铺鳞次栉比,旌旗招展。茶坊里飘出沁人清香,酒肆中传出豪迈笑语,脚店肉铺香气四溢,绫罗绸缎、珠宝香料、各色奇珍琳琅满目。更有气派的大商铺扎起“彩楼欢门”,丝竹之声隐约可闻,好一派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世气象!
碧月婷饶有兴致地流连于各色摊铺,拿起一支精巧的玉簪把玩,又被旁边糖画艺人吸引,全然沉浸在异国市井的鲜活气息中。
“哎呀!”一声带着痛楚的轻呼,她被人从侧面狠狠撞了个趔趄,险些摔倒。抬头一看,竟是几个满脸横肉、敞胸露怀的彪形大汉,正用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
“小娘子,走路不长眼?撞疼大爷我了!”为首那个刀疤脸大汉恶声恶气,倒打一耙。
“分明是你们故意撞我!”碧月婷稳住身形,柳眉倒竖,强压着翻腾的怒火。
“哟呵?还挺辣?”几个大汉淫笑着围了上来,如同饿狼盯上羔羊,堵死了她的去路,“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快活啊?陪大爷们乐呵乐呵呗?”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碧月婷鄙夷地扫过这几张令人作呕的脸,冷冷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腌臜货色,癞蛤蟆也敢妄想天鹅肉?”
大汉们被彻底激怒,凶相毕露:“臭丫头,给脸不要脸!今天就叫你知道什么叫规矩!”刀疤脸狞笑着,伸出毛茸茸的大手,直朝碧月婷皓腕抓来,意图强行掳人!
碧月婷胸中怒火如火山喷涌!指尖微颤,体内精纯的战力几乎要破体而出!身为西洲最尊贵的公主,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若非顾忌暴露身份引来滔天大祸,眼前这几条烂命早已灰飞烟灭!她紧咬银牙,从齿缝里迸出警告:“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手下无情!”
“无情?哈哈哈,大爷倒要看看你这小嫩手怎么个无情法!”大汉们哄笑着,更加肆无忌惮地扑了上来,数只肮脏的手掌眼看就要碰到碧月婷的衣襟!
忍无可忍!
碧月婷眼中寒光暴涨,体内沉寂的战力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指尖微抬,引动周遭气流旋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如疾风、似惊雷,骤然卷入人群中心!
“砰!砰!砰!砰!”
数声沉闷如击败革的撞击声伴随着凄厉惨嚎同时炸响!那几个彪形大汉如同被攻城巨锤轰中,连人带影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街边摊铺上,碗碟碎裂,瓜果滚落!个个口鼻喷血,筋骨欲折,瘫在地上如同烂泥!
“少侠饶命!饶命啊!小的们有眼无珠!再也不敢了!”刀疤脸挣扎着跪起,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出手之人,乃是一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如刻的青年。他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却掩不住那股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度。目光锐利如出鞘寒刃,冷冷扫视着地上哀嚎的几人,声音如同冰泉流淌:“光天化日,欺凌弱女,东洲律法何在?今日小惩,教尔等铭记,何为敬畏!”话音未落,他身形再动,快得只余残影,拳脚如重锤擂鼓,精准地落在几人的关节痛处,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彻底瘫软如泥,再无半分凶悍。
“滚!”青年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
几个大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相互搀扶着,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逃窜,眨眼间便消失在街角人潮之中,唯恐慢了一步便性命不保。
碧月婷看着眼前这从天而降、英姿勃发的青年,胸中翻腾的怒火瞬间化为惊异与感激。她展颜一笑,刹那间如同冰河解冻、春花绽放,明艳不可方物,对着青年盈盈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多谢公子仗义出手,解小女子危难。小女子碧月婷,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青年收敛了方才那雷霆万钧的凌厉气势,抱拳回礼,姿态磊落,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路见不平,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在下白长空,见过碧姑娘。”十年磨砺,当年河畔绝望的少年,已如出鞘利剑,锋芒初露于这繁华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