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册封大典上死了九十九次

我在册封大典上死了九十九次

芊月岁岁 著

《我在册封大典上死了九十九次》这篇由芊月岁岁写的小说,故事情节错综复杂一环扣一环。给人有种一口气看到底的感觉。主角是萧玄景姬夜晚卿,《我在册封大典上死了九十九次》简介:看向跪在下面的文武百官,看向那些曾经或直接、或间接导致我死亡的面孔。礼部尚书、禁军统领、娴贵妃的父亲陈太傅……他们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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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殿之上,百官朝贺,我凤冠霞帔,即将成为萧玄景的皇后。他执着我的手,眼中盛满深情,

    一如既往。可我手中的合卺酒,却淬着世间最烈的毒。这是我第九十九次,死在册封大典上。

    毒药发作时,五脏六腑如烈火烹油。我死死盯着他,看他眼中那恰到好处的惊痛与悲伤,

    看他抱着我渐渐冰冷的身体,嘶吼着“传太医”。演得真好。下一瞬,黑暗褪去,

    熟悉的晨光刺破眼帘。我又回到了大典开始前的清晨。贴身侍女春禾正端着水盆,

    笑意盈盈:“娘娘,该起身了,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我看着镜中自己稚嫩的脸,

    缓缓举起梳妆台上那支尖锐的凤头金簪。这是第一百次循环。这一次,我不想死了。

    我想先送他上路。1“娘娘,您拿簪子做什么?仔细伤了自己。”春禾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快步上前想要夺下我手中的金簪。我手腕一转,冰冷的簪尖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镜子里,

    我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而春禾,那张我曾无比信任的脸上,血色寸寸褪尽。“春禾,

    昨天的莲子羹,是你亲手端给我的,对吗?”我轻声问。昨天,是第九十八次循环。

    我没有死在册封大典,因为我在前一晚就被一碗甜羹毒死了。春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跟了我八年,”我看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从我还是尚书府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到如今即将册封为后。我自问待你不薄。

    ”“娘娘……奴婢……奴婢没有……”她终于挤出几个字,眼泪夺眶而出。“没有?

    ”我笑了,笑声很轻,却让这华美的寝殿平添了几分寒意,“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那个赌鬼哥哥欠了宫外赌坊三千两银子,是皇后……不,是如今的娴贵妃,替他还了债?

    ”春禾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听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秘密。我当然知道。

    在过去的九十九次死亡里,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弄清楚每一件想置我于死地的事情背后,

    究竟藏着怎样的交易和人心。第一次,我死于大典上的毒酒,凶手是主持典礼的礼部尚书,

    他想讨好娴贵妃。第二次,我试图逃出宫,被乱箭射死在宫墙下,下令的是禁军统领,

    他是我父亲的政敌。第三次,太后赏了一支珠钗,里面藏着见血封喉的毒针,

    我戴上时“不慎”扎破了手指。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我死于各式各样的人,

    死于千奇百怪的理由。他们有的是为了权,有的是为了利,有的是单纯的嫉妒。每一个人,

    都想让我死。而我那个深爱我的未婚夫君,当朝天子萧玄景,每一次都会在我死后,

    表现出痛不欲生的深情,然后将凶手一一查出,雷霆处置,为我“报仇雪恨”。多可笑啊。

    我收回金簪,春禾立刻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给你一个机会,

    ”我慢条斯理地坐回梳妆台前,“去告诉娴贵妃,就说我察觉了什么,

    不肯喝你送的任何东西。”春禾惊恐地抬起头,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当然不会告诉她,

    这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因为在第七十三次循环里,当我拒绝了她的莲子羹后,

    当晚她就被人发现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娴贵妃需要一个绝对的“惊喜”,

    任何可能暴露她计划的棋子,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清除。我救她,不是因为我圣母心发作。

    而是因为,这一百次的轮回,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最狠的报复,不是让她死,

    而是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所有的希望,化为泡影。“快去。”我没有看她,声音冷了下来。

    春禾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上还带着少女的天真和对未来的憧憬,

    可那双眼睛里,却盛满了九十九次死亡累积下来的疲惫与寒霜。苏晚卿,

    你曾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你曾以为萧玄景是你的良人,是你一生的依靠。你为了他,

    说服你手握重兵的父亲,劝动你富可敌国的舅舅,将整个苏氏一族的身家性命,

    都绑在了他的皇位之上。你以为他登基之后,许你中宫之位,便是对你情深义重的最好证明。

    却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爱的,从来不是我苏晚卿。他要的,

    是苏家的兵权和财富。事成之后,我这个可能会诞生“最强外戚”的皇后,

    就成了他心头最大的一根刺。所以,我必须死。死在册封大典上,死得“不明不白”,

    才能让他有理由对那些“凶手”发难,顺理成章地清洗掉那些不听话的势力。而我的家族,

    也会因为我的死,在巨大的悲痛和对他的愧疚中,更加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忠。一箭双雕,

    好一招帝王心术。萧玄景,你算得真好。可惜,你算漏了一件事。我,会重生。

    2一个时辰后,萧玄景来了。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越发俊朗挺拔。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地将我拥入怀中,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和怒意。“晚卿!

    我听说了,娴贵妃那个毒妇,竟然想对你下手!”我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这个怀抱,

    曾经是我最眷恋的港湾。在最初的十几次循环里,每当我重生,我都会第一时间扑进他怀里,

    哭着告诉他有人要害我。他每一次都会温柔地安抚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保护我,

    然后……然后我依旧会死。死法甚至更加离奇。有一次,我躲在他的寝殿里一步不出,

    结果被房梁上掉下来的一只琉璃灯砸死。事后查明,是负责检修的太监偷工减料。真是巧啊。

    我慢慢推开他,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像以前一样,充满了依赖和委屈。“玄景,

    我好怕。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都要害我?我不想当皇后了,你放我出宫好不好?

    ”这是我第十七次循环时,对他说过的话。那一次,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痛心。

    他捧着我的脸,字字恳切:“晚卿,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朕唯一想娶的妻子,

    是朕未来的皇后!没有你,朕要这江山何用?你放心,朕已经下令,将娴贵妃禁足于景阳宫,

    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朕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感天动地。然后,在那一次的册封大典上,我被他亲手递过来的合卺酒毒死。毒发时,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他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决绝。“晚卿,别怪朕。

    ”他附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苏家功高盖主,朕……不能不防。

    ”那是第一次,我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心脏被撕裂的痛苦,比毒药穿肠而过,

    要痛上千倍万倍。而此刻,他再一次说着同样的话,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深情和愤怒。“晚卿,

    你受委屈了。朕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讥讽。“真的吗?

    ”我怯生生地问,“可是……我还是害怕。”“不怕。”他将我拉到梳妆台前,

    拿起那把象牙梳,开始为我梳头,“有朕在,谁也伤不了你分毫。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

    你要开开心心的,做朕最美的新娘。”他的动作很轻柔,一下,又一下。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金光。

    若不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恐怕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沉溺在这虚假的温情里。“玄景,

    待会儿大典上,你一定要紧紧跟着我,不要离开我身边,好不好?”我抬起头,

    在镜中与他对视,眼中满是恳求。他笑了,笑容里带着宠溺:“好,朕答应你,

    一步也不离开。”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萧玄景,今天,就让我们两个,

    在这万众瞩目的册封大典上,演完这最后一场戏。3册封大典,庄严肃穆。

    我穿着繁复的凤袍,一步步踏上通往太和殿的白玉阶梯。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过去九十九次死亡的尸骸之上。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萧玄景就站在丹陛之上,向我伸出手。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用力握紧,十指交缠。

    “晚卿,你今天真美。”他低声赞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是啊,真美。

    美得像一朵即将盛开到极致,然后凋零的血色蔷薇。我对他报以微笑,

    一个最完美、最符合皇后身份的端庄笑容。百官跪拜,山呼万岁。我与他并肩而立,

    接受着万民的朝贺。恍惚间,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时他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我,

    是尚书府里同样不受待见的庶女。我们在皇家寺庙的后山相遇,他被别的皇子欺负,

    一身狼狈,我将我唯一的半块桂花糕分给了他。从那以后,他便总来找我。他说,晚卿,

    等我将来出人头地,定要娶你为妻,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我信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他筹谋,为他奔走,为他倾尽所有。如今,

    我确实成了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代价,却是我的性命。“皇后,请饮合卺酒。

    ”司礼太监尖细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来了。这熟悉的环节。

    两个宫女端着金色的托盘上前,上面放着两杯澄澈的酒。萧玄景端起其中一杯,递到我面前,

    眼含笑意:“晚卿。”我看着他,也看着他手中的酒。这杯酒,我喝过很多次。每一次,

    都是穿肠的剧痛。我知道,这一次,里面同样有毒。因为娴贵妃虽然被禁足,

    但她安插在尚宫局的人,依旧会完成她的指令。这是她最后的、也是最孤注一掷的杀招。

    而萧玄景,对此心知肚明。他甚至乐见其成。因为这样,

    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以“谋害皇后”的罪名,将娴贵妃连同她背后的母族——老牌世家陈家,

    一网打尽。我死了,陈家倒了,苏家感恩戴德。他萧玄景,是最大的赢家。我伸出手,

    却没有去接那杯酒。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抽出了藏在宽大袖袍中的那支凤头金簪。

    4“铛!”一声脆响,金簪精准地打掉了萧玄景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洒了一地,

    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滋滋地冒起一阵青烟,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萧玄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眼中的惊愕、愤怒和一丝被戳穿的恐慌,交织在一起,精彩纷呈。“晚卿!你做什么!

    ”他厉声喝道,试图用帝王的威严来掩盖自己的失态。我没有理他。我转过身,

    看向跪在下面的文武百官,看向那些曾经或直接、或间接导致我死亡的面孔。

    礼部尚书、禁军统领、娴贵妃的父亲陈太傅……他们的脸上,此刻都写满了惊骇。“各位,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太和殿,“这杯酒,有毒。”一石激起千层浪。

    百官哗然。“护驾!护驾!”禁军统领反应最快,拔出刀就想冲上来。“站住!

    ”我厉声喝止,“谁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血溅金殿!”我的眼神扫过他,

    带着九十九次死亡淬炼出的冰冷杀意。那禁军统领竟然真的被我镇住了,一时间僵在原地。

    “苏晚卿!你疯了不成!”萧玄景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来人,皇后突发癔症,

    快将她带回坤宁宫!”“癔症?”我冷笑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萧玄景,你觉得我疯了?

    ”我一步步逼近他,直视着他那双开始闪躲的眼睛。“第一次,我死于此酒,

    是礼部尚书下的毒。”礼部尚书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第二次,我死于宫墙下的乱箭,

    是禁军统领下的令。”禁军统领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第三次,我死于太后赏赐的珠钗。

    ”“第十七次,我死于你亲手递来的毒酒。”“第三十四次,我躲在你的寝殿,

    被房梁上的灯砸死。”“第六十次,我被你用枕头,亲手闷死在龙床之上……”我每说一句,

    萧玄景的脸色就白一分。当我说完最后一句时,他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

    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想不明白,这些本该随着我的死亡而永远埋葬的秘密,

    我为什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颤抖,指着我,

    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是谁?”我凄然一笑,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我是那个被你骗得好苦,为你倾尽所有,却被你当成弃子,杀了九十九次的苏晚卿啊!

    ”我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太和殿中,带着无尽的怨与恨。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秘闻震得魂飞魄散。皇帝,为了铲除异己,

    竟然亲手策划了谋害皇后的戏码?而且,一次又一次?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荒唐!

    “一派胡言!”陈太傅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我怒斥,“妖女!

    你定是那前朝余孽派来的妖女,意图霍乱朝纲!陛下,请马上下令,将此妖女就地格杀!

    ”他是娴贵妃的父亲,我的死,本该是他女儿登上后位的垫脚石。如今计划败露,

    他只能狗急跳墙。“对!她是妖女!”“杀了她!清君侧!”立刻有几个大臣附和起来,

    他们都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的人。萧玄景看着我,眼中杀机毕露。事到如今,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真假了。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都可以被定义为“妖言惑众”。“来人,

    ”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拿下!

    ”5禁军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我知道,他们近不了我的身。

    就在第一个禁军的刀锋即将碰到我衣角的瞬间,异变陡生!我脚下的地面,以我为中心,

    猛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环。光环迅速扩大,形成一个繁复而古老的阵法图案,

    将整个丹陛都笼罩了进去。所有踏入阵法范围的禁军,都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弹飞出去,人仰马翻。“这是……什么?”“天哪!是阵法!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萧玄景更是面如死灰,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惊恐地看着脚下那从未见过的金色符文。“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没有回答他。这,

    就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张底牌。在第八十七次循环中,我为了躲避追杀,

    无意间闯入了皇室的宗庙禁地。在那里,我濒死之时,流出的血,

    意外地滴落在了供奉于正中央的传国玉玺之上。就是那一瞬间,我看到了。

    我看到玉玺的底座上,刻着一个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阵法。那是大萧开国皇帝留下来的,

    一个为后代子孙准备的,最后的保命手段——乾坤挪移阵。此阵一旦启动,可以将阵眼之人,

    随机传送到千里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实现真正的“假死脱身”。但启动它,需要两个条件。

    第一,必须是拥有皇室血脉之人的心头血,作为引子。第二,启动阵法之人,

    将会被强大的空间之力撕扯神魂,代价是——失去所有记忆。在后来的十几次循环里,

    我用尽了各种方法,终于摸清了这个阵法的全部秘密。失去记忆?也好。

    这九十九次死亡的痛苦,这被挚爱之人背叛的怨恨,太沉重了,我早已不堪重负。如果遗忘,

    是获得新生的唯一途径。我,心甘情愿。“萧玄景,”我看着他,缓缓开口,“这场戏,

    该落幕了。”我抬起手,用那支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凤头金簪,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不要!”萧玄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朝我冲来。可是,太晚了。

    金簪入肉,鲜血喷涌而出,尽数洒在我脚下的阵眼之上。那是我在之前的循环中,

    偷偷从他身上取来的心头血,一直用秘法保存在特制的香囊里。现在,

    它成了启动阵法的钥匙。嗡——整个太和殿都剧烈地晃动起来。金光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像是要被风吹散。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渐渐远去。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看到了萧玄景。他终于冲破了阵法的阻隔,冲到了我的面前。

    他抱住我倒下去的身体,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绝望和痛苦的表情。

    他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充满了悔恨。“晚卿……晚卿!

    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回来……你回来啊!”他后悔了?真是有趣。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这个阵法,如果我真的就那样死了,他会后悔吗?不,他不会。

    他只会心安理得地坐拥他的江山,偶尔在夜深人静时,

    假惺惺地“怀念”一下我这个为他铺平了帝王之路的、愚蠢的皇后。萧玄景,你的后悔,

    太迟了。也太廉价了。金光将我彻底吞噬。我在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永别了。我深爱过的少年。也永别了。这困了我一百世的地狱。6当我再次醒来时,

    入目是一片陌生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

    我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身上那件繁复沉重的凤袍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简单的素色布衣。心口处,那个被金簪刺出的伤口,也消失无踪,

    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疤痕。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像一张被雨水浸透后又晒干的白纸,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我只记得,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滔天的火光,有撕心裂肺的哭喊,

    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我撑着身体坐起来,茫然地四下张望。不远处,

    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我走过去,溪水清澈见底,映出了我的脸。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

    眉眼清秀,但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像是失去了魂魄的木偶。我盯着水中的倒影,

    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姑娘,你醒了?”我猛地回头,

    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竹林边,手中还提着一个药箱。

    他看起来像个游方的郎中,眉目温润,气质儒雅。见我一脸警惕,他笑了笑,

    主动后退了几步,以示自己没有恶意。“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谢长庚,是个大夫。

    三天前,我路过此地,发现你昏迷在这里,气息奄奄,便出手救了你。

    ”他指了指我心口的位置,“你伤得很重,像是被利器贯穿了心脏。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我低下头,摸了摸心口那道浅浅的疤痕。原来,我真的受过这么重的伤。

    “我……不记得了。”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干涩。“不记得了?”谢长庚愣了一下,

    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我为你把脉时,就发现你气血激荡,神魂受损。想来是那场重伤,

    让你失去了记忆。”他走到我身边,将一个水囊递给我。“先喝点水吧。”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过来。“多谢。”“姑娘客气了。”他看着我,温和地问,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我摇了摇头。脑海中空空如也。他沉吟了片刻,

    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溪水和漫山遍野的竹林上。“既然忘了过去,不如就从今日起,

    获得新生吧。”他微笑着说,“我看这山谷幽静,竹林听雪,意境非凡。不如,

    你就叫‘听雪’,如何?”听雪……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有一道微光,

    照进了我那片混沌的脑海。“好。”我点了点头,“我叫听雪。”从那天起,

    我就以“听雪”之名,跟在了谢长庚的身边。他要去北方的燕国行医,我无处可去,

    便成了他身边一个打下手的药童。我们一路向北,翻山越岭,治病救人。

    我发现自己对药理和医术有着惊人的天赋,很多东西,谢长庚只教一遍,我便能举一反三。

    他总说,我天生就该是个大夫。日子过得平淡而安宁,我几乎快要忘了,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只是偶尔,在午夜梦回时,我还是会看到那些模糊的、破碎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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