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校园的第一次亲密

小诺家乡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在走廊尽头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但"贷款"、"利息"这些词还是断断续续飘进耳朵。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

主治医生说过，乳腺切除加上淋巴结清扫，至少需要四到五个小时。

小诺盯着墙上时钟的秒针一格一格移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程远发来的消息：「阿姨手术开始了吗？一切顺利吗？」小诺盯着屏幕，

拇指悬在键盘上方。自从上周文艺汇演后，程远被父亲紧急召回，他们只通过短信保持联系。

她该告诉他实情吗？告诉他母亲的手术费需要五十万，而家里连十万都凑不齐？「刚进去，

医生说问题不大。」她最终回复道，又一个谎言。放下手机，

小诺从包里翻出母亲的手术费用清单。

各种检查、手术、药物、后续化疗...数字密密麻麻列了整整两页，总额让她眼前发黑。

父亲昨天告诉她，所有亲戚借遍，加上家里积蓄，也只凑到二十万。"小诺。"父亲走过来，

眼眶深陷，"我去楼下交一下前期费用。你在这等着，有任何情况马上打电话。

"小诺点点头，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曾经挺拔的脊梁，如今被重担压弯了。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骑在父亲肩头看烟火的场景，喉咙一阵发紧。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来电。

程远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小诺深吸一口气才接起来。"小诺，手术怎么样了？

"程远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关切。"刚进去不久。"小诺努力保持语调平稳，"你那边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父亲住院了，心梗。""什么？"小诺坐直身体，"严重吗？

""暂时稳定了，但需要做支架手术。"程远叹了口气，"这几天我一直在医院陪护。

他...他在病床上还在催我准备留学的事。"小诺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轻声安慰："他会好起来的。""小诺..."程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坚定，

"等父亲情况稳定了，我马上去找你。有些事...我们必须当面谈。

"他的语气让小诺心头一紧："什么事？""电话里说不清楚。"程远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关于我们的未来。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需要和你商量。"未来。这个词像一把小刀，

轻轻划过小诺的心。他们还有共同的未来吗？"好。"她轻声答应，

"妈妈手术后我也要回学校一趟，到时候见。"挂断电话，小诺靠在冰冷的墙上，闭上眼睛。

程远想谈什么？是终于要面对他们之间的现实问题，还是...告别？想到后一种可能性，

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手术灯终于灭了。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

淋巴结清扫很干净，但还需要观察和后续治疗。"小诺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谢谢医生。

""不用谢。"医生犹豫了一下，"关于费用...财务处说你们只交了前期款，

后续化疗和药物...""我们会尽快凑齐的。"小诺急忙保证。医生点点头离开了。

小诺透过玻璃窗看到母亲被推出来，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平稳。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蹲在墙角，无声地哭泣。三天后，母亲情况稳定，坚持让小诺回学校处理学业。

小诺坐上返程的大巴，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如同她迅速消逝的青春幻想。

包里装着父亲的银行卡，里面是所有能凑到的钱——离目标还很远，但至少能开始治疗。

回到学校已是傍晚。小诺刚放下行李，手机就响了。是程远：「回学校了吗？能见一面吗？

我在小树林等你。」小树林。他们告白的地方。小诺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发抖：「好，

半小时后到。」她洗了把脸，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嘴唇因为紧张而干燥起皮。她涂了点唇膏，

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连衣裙——程远说她穿白色好看。小树林在校园西北角，

傍晚时分格外安静。小诺沿着石板路走进去，

远远看到程远站在他们第一次拥抱的那棵银杏树下。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小诺。"程远看到她，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妈妈怎么样了？""手术很成功，但需要后续治疗。"小诺轻声说，"你父亲呢？

""出院了，恢复得不错。"程远拉着她坐到长椅上，"小诺，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小诺："昨天收到的。

"小诺打开信封，里面是英国帝国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专业是管理科学与工程，

明年一月入学。"恭喜你。"小诺勉强笑笑，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这是好消息啊。

""父亲非常高兴，说这证明了他的教育方式没错。"程远苦笑一声，"但这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