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婚礼惊变教堂休息室里弥漫着香水、百合花和崭新布料混合的昂贵气味。我,林远,
像个被精心包装的礼品,杵在巨大的落地镜前。镜子里那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男人,
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心脏还在为昨晚那笔刚还清的“香奈儿**款”信用卡账单隐隐作痛。五年了,
从刚毕业挤在出租屋吃泡面,到现在勉强能撑起这场苏晴要求的“体面”婚礼,
我感觉自己像一头被榨干的驴,终于要卸磨了。外面隐约传来宾客的喧哗和管风琴的试音。
苏晴在隔壁,大概正被一群伴娘簇拥着,做最后的“女王加冕”。我深吸一口气,
想最后整理下领带,手指却有点不听使唤。算了,出去透口气吧,
这屋子里的香气快让我窒息了。推开厚重的门,外面走廊安静些。我刚松了半口气,
隔壁更衣室虚掩的门缝里,飘出苏晴那熟悉又此刻显得异常刺耳的声音,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要不是他像条舔狗任我使唤,随叫随到,工资卡上交,
五年屁都不敢放一个,谁看得上他这种没背景没本事的男人啊?啧,熬到今天,
总算能收网了。”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嗡”地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留下刺骨的冰凉。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门外。另一个伴娘的声音,
带着点讨好的笑:“晴姐,那你今天之后就是富太太了,林远那边...”“他?
”苏晴嗤笑一声,像在谈论一件用旧了准备丢弃的垃圾,“婚礼办完,该有的名分给他,
至于别的?呵,冯少那边才是我的归宿。林远嘛,继续当个听话的ATM好了,
反正他习惯了。”门缝里,我瞥见苏晴坐在豪华梳妆台前,侧脸精致完美,眼神却淬着冰。
她正欣赏着自己刚做好的水晶指甲,嘴角那抹弧度,冷酷得像在打量一件战利品。
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由我掏空最后积蓄才付清尾款的定制婚纱,此刻像一团冰冷的讽刺,
灼烧着我的眼睛。五年。整整五年,我像个虔诚的信徒,
供奉着她所有的无理取闹和奢侈欲望。她凌晨三点想吃城东的蟹黄包,
我顶着寒风骑共享单车去买;她看上的新款包,
我省吃俭用几个月也要满足;她一句“没安全感”,我工资卡毫不犹豫上交,
自己兜里永远不超过两百块……我以为这是爱,是责任。原来,在她眼里,
我只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一个能无限透支的人形钱包。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捏碎,再扔在地上践踏。愤怒、屈辱、被欺骗的剧痛,
如同岩浆在胸腔里翻滚、咆哮,灼烧着每一根神经。我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住那股想要冲进去砸碎一切的暴戾。不能。不能在这里失态。
我猛地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几乎是逃离了那条走廊。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里,
却丝毫无法冷却那沸腾的恨意和心死。**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安静地出现在我身侧不远。是苏暖。苏晴的亲妹妹。她今天也是伴娘,
穿着浅紫色的伴娘裙。不同于苏晴那种咄咄逼人的艳丽,苏暖的气质很沉静,
像一株安静生长的水仙。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清澈平和。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急救包,大概是来取东西的。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那眼神里,
似乎掠过一丝了然,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叹息。管风琴庄重的旋律骤然响起,
如同潮水般漫过整个教堂大厅。《婚礼进行曲》。神圣、庄严,
此刻却像一场盛大的讽刺剧拉开帷幕。厚重的雕花大门缓缓向两侧敞开。炫目的光涌了进来,
晃得人睁不开眼。红毯尽头,宾客们或真心或假意的笑容齐齐转向门口。那里,
苏晴挽着她父亲的手臂,高昂着头,脸上是精心排练过的、无懈可击的幸福微笑,
美得惊心动魄,也虚伪得令人作呕。她身上的婚纱在灯光下流淌着圣洁的光泽,
每一步都踩在我曾经卑微的付出和此刻碎成齑粉的心上。我站在红毯的起点,司仪的位置旁。
脸上早已戴好了面具,平静无波,甚至还能扯出一丝僵硬的弧度。只有我自己知道,
胸腔里那颗心,已经沉到了冰海最深处,冻得麻木。红毯很长。苏晴走得很慢,
享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她父亲脸上带着嫁女的骄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毕竟,
我这个“金龟婿”看起来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和掌控一切的得意,仿佛在说:“看,你这舔狗,
最终还是得乖乖站在这里。”就在她距离我仅剩最后几步,她父亲的手即将抬起,
准备将她的手交付到我手中的前一秒——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所有声音都模糊远去,
只剩下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我动了。
没有去接那只戴着昂贵蕾丝手套、象征着“幸福”的手。我的身体猛地转向侧方。那里,
站着一排伴娘。我的目光穿透人群,死死锁定了那个戴着细框眼镜、气质沉静的苏暖。
在苏晴骤然僵住的笑容里,在苏父惊愕的目光中,在所有宾客瞬间凝固的呼吸声里,
在司仪张着嘴忘了台词的死寂中——我一步跨出,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在苏晴几乎要碰到我指尖的瞬间,精准而强硬地,一把抓住了苏暖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
皮肤微凉。被我抓住时,她似乎微微震了一下,眼镜片后的眸子抬起,清晰地映出我的脸,
里面没有惊恐,只有一种深沉的、早有预料般的平静。整个教堂陷入一种诡异的真空状态。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几百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
聚焦在我和苏暖身上,充满了震惊、茫然、难以置信。苏晴脸上的笑容彻底碎裂,
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和扭曲的惊怒。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还保持着向前递出的姿势,僵在半空,显得无比滑稽。“林远!你疯了吗?!
”她父亲率先反应过来,压低声音怒吼,带着被冒犯的震怒。我充耳不闻。所有的感官,
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眼前这个被我抓住手腕的、平静得不像话的女孩身上。
我看着她镜片后那双沉静的眼眸,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大厅,
砸在每个人心上,更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捅进苏晴的心脏:“苏暖,嫁给我。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晴那张因极度惊怒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
清晰地补充:“现在点头,婚礼继续,市中心那套婚房,明天就过户,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轰——!”死寂被彻底引爆!宾客席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倒抽冷气声、椅子被带倒的哐当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教堂!
“天啊!怎么回事?!”“新郎抓错人了?!”“不是抓错!他喊的是苏暖!是新娘的妹妹!
”“只写妹妹名字?这…这太…”“苏晴的脸…我的妈呀…”闪光灯疯狂地亮起,
记者们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不顾一切地往前挤。苏晴彻底疯了。“林远!你**!
你放开她!”她尖叫着,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完全不顾形象地就要扑上来撕扯我,
鲜红的指甲直抓向我的脸。精致的盘发散落下来,婚纱裙摆被她自己踩住,踉跄了一下,
狼狈不堪。“你算什么东西!苏暖!你这个**!你敢答应试试!”她转而攻击自己的妹妹,
声音尖利刺耳。伴娘们慌忙拉住她,场面一片混乱。苏父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鼻子:“林远!反了你了!给我放开!立刻道歉!否则我…”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的冰寒让他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混乱的中心,风暴眼。我和苏暖。
她的手腕还在我掌心,温热而稳定。面对姐姐歇斯底里的辱骂和父亲暴怒的威胁,
面对整个大厅几百道或震惊或鄙夷或看戏的目光,她只是轻轻抬起了另一只手。不是挣扎,
也不是推开我。她只是扶了扶鼻梁上那副略显古板的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
平静地扫过状若癫狂的姐姐,扫过气得快要晕厥的父亲,最后,稳稳地落回我的脸上。然后,
她微微侧头,看向暴怒的苏晴,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个极淡、极浅,却又无比清晰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和一丝微妙的…怜悯?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姐,
”她语气平静得可怕,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男人,看来你不太需要了。”她顿了顿,
目光重新回到我脸上,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有微光一闪而过。“行,”她清晰地说,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清晰地荡开,“我回收了。”“轰——!
”如果说刚才的混乱是海啸,那么苏暖这句“回收了”落地,整个教堂瞬间变成了核爆现场!
苏晴的尖叫声陡然拔高,冲破屋顶,带着破音的绝望和疯狂:“苏暖!你敢!
你这个不要脸的**!那是我的!我的!!”她拼命挣扎,想要扑过来,
被几个伴娘死死抱住,昂贵的头纱歪斜着掉在地上,被混乱的脚步踩踏。苏父眼前一黑,
捂着胸口踉跄后退,被旁边的人慌忙扶住,指着苏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宾客们彻底疯了。手机高举,闪光灯连成一片白昼。
议论声、惊呼声、甚至还有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声混杂在一起,嗡嗡作响,
几乎要掀翻教堂的穹顶。“回收了?!我的天!这妹妹好刚!”“苏晴活该!
刚才在休息室外面我就听见她骂新郎是舔狗了!”“年度大戏!太**了!”“这新郎够狠!
这妹妹够绝!”司仪彻底石化在原地,手里的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鸣叫。风暴中心,
我和苏暖。手腕相连的地方,温度在攀升。她的手指,不知何时,轻轻回握了一下我的手腕。
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同盟的力量。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复杂情绪——有心痛后的麻木,有报复的快意,
更有一种破开迷雾般的决然。我无视身后苏晴声嘶力竭的咒骂和苏父急促的喘息,
目光直视着前方,仿佛那里站着一位真正的神父。我用尽全身力气,声音洪亮而坚定,
盖过了所有的嘈杂:“神父!”我喊道,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位同样处于震惊宕机状态的神父,
“请继续!”神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看向我,又看看我身边平静得不像话的苏暖,
再看看后面快要气疯的苏晴一家。他张了张嘴,
职业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这场闹剧:“这…这位先生,这不符合…”“神父!
”我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我林远,今天要娶的,从来都是苏暖!婚礼继续!请主持!
”我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苏暖也微微侧头,看向神父,
平静的目光里带着一种无声的坚持。神父额头冒出冷汗,看看混乱的场面,
又看看眼前这对“新人”异常坚定的眼神,他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
在巨大的混乱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下,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颤音,
翻开了手中的圣经,磕磕绊绊地念道:“主…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
见证…林远先生与…苏暖**…神圣的婚姻盟约…”他直接跳过了所有铺垫,声音抖得厉害。
“林远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暖**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
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神父的声音带着一种荒诞的使命感。我看着苏暖。
她镜片后的眼睛清澈而平静,没有退缩,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坦然。
我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洪亮,清晰地响彻教堂:“我愿意!”“苏暖**,
你是否愿意嫁给林远先生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他,
珍惜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神父转向苏暖。整个教堂再次屏息。所有的目光,
怨恨的、惊怒的、好奇的、看戏的,全部聚焦在苏暖身上。苏晴的咒骂声也诡异地停顿了,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苏暖微微抬眸,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脸上。她的声音不大,
却异常清晰、稳定,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力量:“我愿意。”“噗通!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苏父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苏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不——!!!”神父抹了把汗,
几乎是逃命般地喊道:“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在几百道目光的聚焦下,
在苏晴绝望的嘶吼和苏家一片混乱的背景音中,我转过身,面对苏暖。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但眼神依旧平静。我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微乱的发丝。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
我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郑重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一触即分。
一个象征性的仪式。一个同盟的烙印。一个向整个荒诞世界宣告的、全新的开始。“礼成!
”神父如释重负又带着无限惶恐地喊出这两个字。没有祝福的掌声,
只有一片死寂后的、更加疯狂的哗然和闪光灯的狂轰滥炸。苏暖的手依旧被我紧紧握着。
我们谁也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兵荒马乱。我拉着她,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洗礼下,
在苏晴那淬毒般死死钉在我们背上的视线中,挺直脊背,一步一步,
踏着那象征“幸福”的红毯,走向了教堂敞开的大门。门外,阳光刺眼。
崭新的、布满荆棘的、由背叛和荒诞开启的“婚姻”生活,开始了。
2契约婚姻市中心那套原本属于“苏晴”的婚房,如今的主卧里,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空调运转的低鸣。灯光调成了柔和的暖黄,
驱散了新环境带来的些许陌生感。苏暖刚洗完澡,穿着简单的棉质睡衣,头发还带着湿气,
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曲线图。
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细框眼镜,神情专注。**在门框上,
手里拿着两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一份是房产赠与协议,
一份是婚前财产公证。承诺过的,必须做到。“咳,”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走过去把文件递给她,“看看这个。没问题的话,签个字。明天就去办过户。”苏暖抬起头,
镜片后的目光从平板移到文件上,扫过醒目的标题,又落回我脸上。她没有立刻去接,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林远,”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没什么起伏,
“你娶我,就是为了气苏晴,为了报复,对吗?”空气凝滞了一瞬。被直接戳穿,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沉默了几秒,我选择坦诚:“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点了点头,
意料之中的表情,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愤怒。“那套房子,是这报复的一部分道具?
”我抿了抿唇:“是承诺。也是…补偿。”补偿她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场风暴中心。“补偿?
”苏暖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带着点自嘲,
“补偿我成了你报复我姐的工具人?”我一时语塞。她太清醒了,
清醒得让我那点自以为是的“慷慨”显得有些可笑。“苏暖,我…”我想解释点什么,
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动机本就不纯,
再华丽的包装也改变不了内核的卑劣。她没让我继续说下去。她放下平板,站起身,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璀璨的城市夜景。“林远,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又像在说给我听,“从小到大,苏晴就像太阳。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想要什么,
就一定要得到最好的。而我,永远是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影子,安静,成绩好,
但永远比不上姐姐的光彩夺目。爸妈的眼里,也只有她。”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所以,当你在教堂抓住我的手,说要娶我,房产证写我名字的时候…”她转过身,
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着我,清澈见底,“那一刻,我很清楚,你是在报复她。
但同时…”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稳定,“我也很清楚地知道,那是我这个‘影子’,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机会站到聚光灯下,
夺走她最在意的‘东西’——哪怕这‘东西’,只是她弃如敝履的一个男人,
和一场她唾手可得的‘胜利’。”我的心猛地一缩。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甚至看得比我更透彻。她不是被动的工具人,她是主动入局的棋手。我们,是同谋。“所以,
”她走回床边,拿起那两份文件,看也没看,直接放在了床头柜上,“房子,我不要。
”我一愣。“你的报复,达成了。苏晴现在,大概恨不得生撕了我。
”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证明了,
我不是那个永远只能躲在角落的苏暖。”她走到我面前,微微仰头看着我,
眼神坦荡而直接:“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帮你坐实这场报复,
让苏晴彻底抓狂。作为交换…”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作为交换,林远,
我们试试吧。”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
“试试把这场建立在报复和互相利用上的荒唐婚姻,变成真的。我苏暖,不做工具人。
”她的目光清亮,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微不可查的期待?试试?
把这场源于背叛和报复的闹剧,变成真的?我看着她平静却执拗的眼神,
看着她鼻梁上那副显得有些老气的眼镜,看着她身上那件毫无风情可言的棉质睡衣。
没有苏晴的明艳张扬,却有种磐石般的沉静力量。胸腔里那颗被冰封麻木了许久的心,
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确认的暖意,悄然滋生。“好。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同样坚定,“试试。”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
没有浪漫的告白。只有两个伤痕累累、带着各自目的的灵魂,在一个荒诞的起点上,
达成了一个更荒诞的契约——试着,把假的,变成真的。苏暖的脸上,
终于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真实的、带着点释然的笑容。很淡,却像初春破冰的第一缕阳光。
“那么,”她推了推眼镜,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文件,“这个收起来吧。明天开始,
我们得想想怎么应付苏晴的疯狂反扑了。另外,”她话锋一转,带着点狡黠,“麻烦林先生,
以后把脏袜子放进洗衣篮,而不是沙发底下。”我:“……”同居生活的第一夜,
在一种微妙而古怪的、混合着同盟、试探和一丝莫名轻松的氛围中,开始了。真正的风暴,
还在门外虎视眈眈。3风暴前夕日子在一种奇特的平静与暗流涌动中滑过。
苏暖搬进了主卧——我们划分了明确的楚河汉界,一人一半床,
中间用一条叠好的薄毯象征性地隔开。她保持着近乎刻板的规律:早上七点准时起床,
雷打不动地看半小时英文文献,
然后做一份营养均衡但味道寡淡的早餐(通常也会给我带一份)。白天她去研究所,
一头扎进她的微生物世界。晚上回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对着电脑和厚厚的专业书,
偶尔会跟我讨论一下她正在攻坚的某个菌种优化难题,术语听得我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