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够我在村里的生活的花销。
想多走远一步,都不可能。
我没有解释,只是说,「闲着没事,习惯了。」
说罢,拿起桌上的针线,开始缝香包,
熏蚊虫的草,一星期就没了功效。
苏柔腿上已经被咬起了一片红疹。
不知为何,我再没有前世的心疼。
苏柔见我缝香包,略微有些嫌弃,「爸,进了城就不会再有蚊虫了,你没必要做这些东西给我们。」
是啊,他们季家人,一向是不稀罕我的任何东西的。
前世,那辆黑色的轿车开走之前,我流着泪,往苏柔怀里塞了许多东西。
然而,都被扔在了半路,甚至还没到村口。
村头的大娘一看就是我的针脚,带回来给我时,看我的眼神,既怜悯,又揶揄。
我只以为,那是季夫人的意思。
可是,当我特意到县里买了一部手机,想着能与她们保持联系。
每次视频,苏柔都很不耐烦。
「我的马术课开始了。」
「安叔叔叫我了。」
我又省吃俭用、长途跋涉,偷偷去她的学校找她。
她看见了我。
却飞奔上车。
生怕我喊出她的名字。
看到那跑走的身影,我终于意识到,不是香包味淡了,是人心空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去找过她。
直到她成年。
那时我积劳成疾,医生说我没有多少日子活了,我打电话给季云宁,她沉默许久,只是说,「我给你安排医院吧。」
可我不想治病,我还想最后见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