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抱着凌玥在密林中穿行，玄力凝聚的护罩将夜风隔绝在外。凌玥靠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像擂鼓般敲在她心尖上。理智告诉她该挣扎，可身体却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暖，连带着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
“放我下来。”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墨渊脚步不停，低头看她：“前面就是废弃灵矿厂，到了那里再放你走。”
凌玥没再说话。那座灵矿厂是她儿时的秘密基地，父亲还未破产时，她常带着灵宠玄狐在矿洞深处探险。没想到时隔多年，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故地重游。
矿厂入口覆盖着厚厚的藤蔓，墨渊挥袖斩断藤蔓，露出黑黢黢的洞口。他从怀里摸出颗夜明珠，柔和的白光瞬间驱散黑暗，照亮了布满蛛网的矿道。
“这里……”凌玥看着熟悉的岩壁，上面还留着她用灵术刻下的歪扭狐爪印，眼眶忽然一热。
“我知道你小时候常来。”墨渊的声音很轻，“你父亲曾说，这里有你最珍贵的回忆。”
凌玥猛地抬头：“你调查我？”
他握着夜明珠的手紧了紧，光晕在他侧脸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矿道深处传来滴水声，空旷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凌玥别过脸，盯着岩壁上的爪印发呆。那些被遗忘的童年时光突然涌上来——她曾在这里许愿，要嫁给像玄狐一样温柔又强大的人。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林薇薇被两个玄甲卫押了进来，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泪痕，却依旧死死瞪着凌玥：“墨渊哥哥，你不能信她！她就是个骗子！”
墨渊皱眉挥手，玄力将她的声音封在喉咙里。“在你说出真相前，最好闭嘴。”
他转向凌玥，夜明珠的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玥儿，关于你母亲的手术——”
“不必说了。”凌玥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岩壁，“是不是你停的，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你们都一样，把我当棋子。”
“不一样！”墨渊上前一步，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林薇薇确实买通了护士，但手术已经在三小时前完成了，很成功。”
凌玥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查到她的阴谋后，立刻让人换了所有医护人员。”他从袖中摸出个水晶球，注入灵力后，里面浮现出手术室的画面——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虽苍白却呼吸平稳，“你看，她很好。”
水晶球的光芒映在凌玥脸上，她看着画面里的母亲，眼泪突然掉下来。悬了数日的心终于落地，连带着对墨渊的敌意都淡了几分。
“那你……”她吸了吸鼻子，“为什么要伪装成暗影骑士？”
墨渊的耳尖泛起微红，目光落在岩壁的爪印上，声音低得像叹息：“三年前，皇家灵术图书馆的古籍区，你踩着梯子够《上古灵纹考》，裙角勾住书架，整个人摔进我怀里。”
凌玥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来了，那天她急着找资料，没看清是谁扶住了她，只记得对方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还有藏在袖中的玄狐玉佩。
“你当时手里抱着只受伤的玄狐幼崽，”墨渊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你说它的眼睛像星星，还说要是有人能像守护玄狐一样守护你就好了。”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记住了她。凌玥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我派人查了你，知道你是凌家大**。”他苦笑一声，“可我不敢靠近你，怕我的身份会吓到你。后来凌家出事，我知道这是唯一能靠近你的机会，才用了契约婚姻的方式。”
林薇薇在一旁拼命挣扎，玄力封印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示意什么。墨渊察觉到不对，挥手解开她的封印。
“你撒谎！”林薇薇尖叫着掏出个锦盒，“这是你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你说过要娶我的！”
锦盒里躺着枚灵犀玉佩，确实是墨府的样式。凌玥的心瞬间沉下去，原来他和林薇薇早就有婚约。
墨渊的脸色沉下来：“那是你偷拿的，我从未许诺过婚事。”
“我有证据！”林薇薇拿出面水镜，灵力注入后，里面浮现出墨渊与陌生女子的亲密画面，“你看，你根本不爱她！你接近她就是为了她的先天灵体！”
画面里的墨渊眼神温柔，与现实中他看自己的眼神截然不同。凌玥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来所有的温柔都是假象。
“那是幻术！”墨渊急得抓住她的手，“是林薇薇用白灵族的禁术伪造的！”
“我才不信！”凌玥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矿洞深处跑。黑暗中，她的脚踝撞上凸起的岩石，重重摔倒在地。
墨渊想追上去，却被林薇薇用玄丝缠住手腕。“墨渊哥哥，你看看我！我才是真心对你的！”
“滚开！”墨渊怒吼一声，玄力爆发震碎玄丝，林薇薇被弹出数米远，口吐鲜血。
他追到凌玥身边时，她正蜷缩在角落发抖，额头磕出了血。墨渊心疼地捧起她的脸，声音带着哽咽：“玥儿，相信我，那不是真的。”
凌玥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为她挡下的攻击，想起他深夜送来的莲子羹，想起幻域里无数次的守护……那些细节骗不了人。
“我信你。”她轻声说，眼泪再次滑落。
墨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谢谢你，玥儿。”
矿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夫人带着管家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指着凌玥骂道：“你这个妖女，竟敢蛊惑墨渊！”
“母亲！”墨渊将凌玥护在身后，“玥儿是我的妻子，不准你这么说她。”
“你为了她要顶撞我？”老夫人气得发抖，“她就是个没有灵根的废物！”
“她不是废物！”墨渊的声音掷地有声，“她是先天灵体，是我墨渊此生唯一想守护的人。”
老夫人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凌玥竟有如此天赋。
林薇薇见状，知道自己再无机会，突然引爆体内的灵力：“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墨渊眼疾手快，将凌玥推开，自己硬生生受了这一击。玄色披风被灵力撕碎，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墨渊！”凌玥扑过去扶住他，眼泪汹涌而出。
“别怕……”墨渊擦去她的眼泪，笑着说，“我没事。”
老夫人终于看清林薇薇的真面目，气得浑身发抖：“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带下去，交给玄法司处置！”
林薇薇被拖走时，还在尖叫着墨渊的名字，声音凄厉而绝望。
矿洞里终于安静下来。凌玥小心翼翼地为墨渊包扎伤口，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心跳得飞快。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不该怀疑你。”
墨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夜明珠的光芒透过指缝洒落，照亮了彼此眼底的情意。凌玥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递给他——是那枚被她扔了又捡回来的传讯玉佩。
“这个……还是还给你吧。”她的脸颊发烫。
墨渊却将玉佩重新塞进她手心，紧紧握住：“戴着，以后不许再扔了。”
凌玥点点头，看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玉佩传来，暖烘烘的。
或许从三年前图书馆的那次相遇，他们的命运就早已纠缠在一起。契约婚姻只是开始，往后的路，他们会一起走下去。
洞口传来第一缕晨光，驱散了矿洞的黑暗。墨渊牵着凌玥的手，一步步走向光明。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