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古代言情小说《纨绔世子说他不装了!》,此文从发布以来便得到了众多读者们的喜爱,可见作品质量优质,主角是谢临舟沈灼灼郭奉,也是作者演化大道的废妃尹氏所写的,故事梗概:我看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那张温婉端庄的面具下,是权贵世家惯有的冷酷算计。我沈灼灼的恶名,我的意愿,在家族存亡面前,……
第一章:恶女与“病秧子”的婚约茶盏碎裂的声音在花厅里格外刺耳,
炸开的瓷片混着滚烫的茶水,险险溅湿了国公夫人那双用银线绣着缠枝莲纹的昂贵裙裾边缘。
空气骤然凝固,只剩下那清脆的余响嗡嗡地刺着人的耳膜。我——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沈灼灼,
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用一方素白丝帕,一根一根擦着沾了零星水渍的手指。
指尖上精心染就的凤仙花汁,红得刺目,像凝固的血。我抬眼看过去,
脸上挂着我最拿手的、那种混合了十足不耐烦与三分讥诮的笑。“夫人见谅,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厅里几个屏息凝神的丫鬟婆子,“手滑了。我这人吧,
脾气向来不好,容易失手。”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碎片和水渍,
又意有所指地飘向厅外候着的那几个国公府健壮仆妇,“贵府世子,金枝玉叶,身子骨又弱,
万一哪天我一个不小心……”后面的话我没说完,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的恶意,
足以让厅内温度再降几分。花厅里死寂一片。连窗棂透进来的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凝固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口。伺候在国公夫人身后的两个大丫鬟,脸色煞白,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其中一个还悄悄扯了扯主子的衣袖。站在我身后的奶娘赵嬷嬷,
更是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嘴唇哆嗦着,想劝又不敢出声,只能拼命给我使眼色,
急得额角冒汗。二十岁,在京城贵女圈子里,早已是过了花期、无人问津的“老姑娘”。
顶着“恶女”的名头,从十六岁起,提亲的人便如同秋后的蚂蚱,越来越少,最终彻底绝迹。
那些或鄙夷或畏惧的目光,我早已习惯。名声?那东西于我沈灼灼,
不过是穿旧了、沾满污泥、恨不得早日脱掉的一件破衣烂衫。国公夫人,
这位京城里出了名温婉持重的贵妇,脸上却不见丝毫预想中的惊怒或难堪。
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裙摆上沾染的几点深色水痕,只是微微抬手,
止住了身后想要上前呵斥的仆妇。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古井,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刻意伪装的嚣张与戾气。“沈姑娘,”她开口了,声音温和平稳,
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轻易就抚平了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无妨。”我眉梢一挑,
等着她的下文。是虚伪的客套,还是终于要撕破脸皮训斥?“实不相瞒,”国公夫人看着我,
那双阅尽世事的眼中,竟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于无奈的纵容,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孽障,性子太野,心气又高,京城里那些规规矩矩、温婉娴淑的姑娘,
他一个也瞧不上眼,也…镇不住他。”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我脚边那片最锋利的碎瓷,
唇角竟微微向上弯了一下,那笑容里藏着太多复杂难言的东西。
“反倒是姑娘这般…爽利的性子,”她斟酌着词句,目光坦然而直接,“或许正合他意。
他缺的,正是一个能压得住他、让他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她的语气斩钉截铁,“这门亲事,
我靖北侯府,求之不得。”爽利?我心底冷笑一声,这国公夫人倒真会说话。
我这明明是恶名昭彰,声名狼藉!镇住他?压住他?
那位传说中病得风吹就倒、整日咳血、全京城都等着看他哪天咽气的靖北侯世子谢临舟?
娶我回去,怕不是想让我直接“镇”死他,好让侯府提前办丧事吧?
荒谬感像藤蔓一样瞬间缠紧了心脏,勒得我几乎透不过气。
拒绝的话就在舌尖翻滚——我宁愿顶着恶名孤独终老,也绝不愿踏入那个深不见底的侯府,
更不想跟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病秧子扯上任何关系!然而,国公夫人接下来的话,
却像一把冰冷的铁钳,瞬间扼住了我所有翻涌的拒绝。她端起手边另一杯未动的茶,
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手滑”从未发生。放下茶盏时,
她抬眼看着我,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沈姑娘,
令尊沈侍郎…近来在户部,似乎颇为劳神。”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南边漕运的几笔账目,牵连甚广。陛下虽未明言,但龙心,怕是已有不悦。
”我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锐痛传来,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不变。父亲!
户部侍郎沈修文,我那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了一辈子的父亲!
南边漕运的账目亏空…这事我略有耳闻,父亲焦头烂额,彻夜难眠,人眼见着消瘦下去。
这哪里是简单的“劳神”?这分明是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铡刀!
国公夫人将我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她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却听不出多少温度:“侯爷在陛下跟前,倒还能说得上几句话。
若两家能结秦晋之好,这亲戚之间,守望相助…也是情理之中,不是么?”**裸的威胁!
用我父亲的前程,乃至全家的安危,来逼我就范!心像是被浸入了腊月的冰湖,
寒气瞬间渗透四肢百骸。所有的愤怒、不甘、抗拒,都被这彻骨的寒意冻得僵硬。
我看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那张温婉端庄的面具下,是权贵世家惯有的冷酷算计。
我沈灼灼的恶名,我的意愿,在家族存亡面前,轻如鸿毛。喉头像被粗糙的砂石堵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花厅里静得可怕,只有我耳中血液奔涌的轰鸣。良久,
我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好。”我垂下眼睑,
盯着地上那片沾着茶叶的碎瓷,那点绿色在光下格外刺眼,“……我嫁。”靖北侯府的新房,
红得刺眼,红得令人窒息。龙凤喜烛高燃,噼啪作响,
跳动的火苗将满室奢华的陈设都蒙上了一层暧昧又虚幻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合欢香,
甜腻得让人头晕。我僵坐在那张铺着百子千孙被的拔步床上,
头上沉重的赤金凤冠压得脖子酸痛,繁复沉重的嫁衣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外面喧嚣的喜乐声、宾客的哄笑声隔着厚重的门板隐隐传来,
更衬得这新房如同一个精心布置的华丽牢笼。
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嫁衣上冰凉滑腻的云锦布料,指尖冰冷。国公夫人那隐含威胁的话语,
父亲忧心如焚却强作镇定的面容,在我脑中反复交叠。这桩婚姻,
从开始就是一场冰冷的交易,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我,别无选择地跳了进来。
那病秧子世子…谢临舟。他会是什么样?一个苍白孱弱、走几步路都要咳喘半天的废人?
还是被侯府宠坏、性情乖戾的纨绔?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人心生厌恶。我甚至阴暗地想,
他若真能早点病死,或许对我、对父亲,都是一种解脱。这念头让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时间在难捱的寂静中缓慢爬行。就在我几乎要被那甜腻的香气和沉重的凤冠压垮时,
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不是预料中的轻浮踉跄,也不是虚浮无力的拖沓,
那脚步声…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坎上,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两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踹开!
门板撞击在墙壁上,发出痛苦的**,震得烛火都猛地摇曳起来。
狂风卷着深秋的寒意猛地灌入,吹得满室红纱乱舞,烛火疯狂跳动,
光影在墙壁上扭曲出张牙舞爪的形状。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逆着外面廊下昏黄的光线,像一座骤然压下的山峦,瞬间攫取了新房内所有的空气和视线。
他穿着一身同样刺目的正红喜服,身形挺拔劲瘦,宽肩窄腰的轮廓在光影中异常清晰,
与传言中那风吹就倒的病弱姿态判若云泥。夜风吹乱了他额前几缕墨黑的发丝,
非但没有丝毫狼狈,反而更添几分不羁的野性。他微微抬着下巴,下颌线绷得冷硬如刀削,
那双在跳跃烛光映照下的眼睛,锐利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种近乎于捕猎者的兴趣,直直地刺向我。
没有预想中的苍白病容,没有孱弱的咳嗽。
只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和凛冽的寒意。我浑身僵硬,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能感觉到温热的血珠渗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这就是那个“病弱”的世子谢临舟?!他一步步走了进来,步伐不快,
却带着一种踏碎一切虚妄的力度。那双冰冷的眼睛,始终牢牢锁在我身上,
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仿佛要将我脸上厚重的脂粉、华丽的凤冠、还有这身可笑的嫁衣一并剥开,
看清里面那个真实的、狼狈的沈灼灼。他在距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其中,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微微歪了歪头,
唇角勾起一抹绝对称不上善意的弧度,那笑容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沈灼灼?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刚喝过酒的微哑,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死寂的新房里,
更像敲在我的神经上,“京城里鼎鼎大名的‘恶女’?”他向前又逼近一步,
那股混合着酒气和冷冽松木气息的味道瞬间将我包围。我下意识地想后退,
脊背却死死抵住了冰凉的床柱,退无可退。他倏然伸出手,带着薄茧的、微凉的手指,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精准地捏住了我的下颌,迫使我仰起头,
直直地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寒意森森的眼眸。那力道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出两簇幽暗冰冷的火焰。“听说娘子你,”他俯下身,
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意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砸进我的耳膜,
“…很会打人?”下颌被他捏着,被迫仰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过于清晰的五官轮廓,
那双深不见底、毫无病态只有冷锐锋芒的眼睛,
茧的粗糙触感和不容置疑的力道……这一切都与我认知中那个“病弱世子”的形象天差地别。
惊愕、被欺骗的愤怒、还有一丝面对强大未知的本能警惕,
瞬间冲垮了先前所有的预想和强装的镇定。心在胸腔里狂跳,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
我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挥向他捏着我下巴的手腕!动作快得带起一股风。“放手!
”声音尖锐,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和怒意。啪!一声脆响,
我的手背狠狠打在他的手腕上。然而,预想中他吃痛松手的场景并未出现。
谢临舟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反而因为我的反抗而骤然亮了一下,
像是沉静的冰面下陡然燃起了火焰,那是一种被挑衅后升腾而起的、更加危险的光芒。“呵。
”他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低沉,带着浓烈的玩味和一丝……兴奋?
捏着我下巴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另一只空闲的手却快如闪电般探出,
精准地扣住了我刚挥出去、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他的手掌宽大有力,指节分明,
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粗糙和不容挣脱的力量感,像铁钳般牢牢锁住了我的腕骨。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激得我浑身一颤。“巧了。”他猛地将我往前一带,
力道之大让我整个人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里。坚硬滚烫的胸膛撞得我生疼,
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酒气瞬间将我淹没。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额角,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恶意的亲昵和冰寒的宣告:“为夫专治各种不服。
”第二章:面具下的交易翌日清晨,天光未透,侯府便已笼罩在一片肃穆的忙碌中。
我僵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两个陌生的丫鬟手脚麻利地为我梳头上妆。
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青影。
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耗尽了所有力气,下颌骨处被他捏过的地方,此刻还隐隐作痛,
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微红。“世子妃,时辰差不多了,该去给侯爷和夫人敬茶了。
”一个圆脸、看着颇为伶俐的丫鬟轻声提醒,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我闭了闭眼,
压下心头的烦乱,起身。繁复的命妇礼服穿在身上,沉重而冰冷。
刚走到通往正厅的抄手游廊,便听到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从前头传来。
那声音虚弱、断续,带着一种命不久矣的惨然。脚步一顿。
只见谢临舟被两个小厮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正艰难地挪步。他换上了一身深紫色的朝服,
衬得那张脸更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腰背微微佝偻着,似乎连站立都极为费力。每咳一声,
身体都剧烈地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他用手帕死死捂着嘴,待咳声稍歇,拿开时,
那雪白的丝帕上赫然绽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与昨夜那个如凶兽般踹门而入、捏着我下颌宣告“专治不服”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这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好深的伪装!
好狠的手段!对自己都如此之狠!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微微侧过头。
那双昨夜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病气,黯淡无光,看向我时,
甚至带着一丝虚弱的歉意和……微不可察的、一闪而过的嘲弄。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随即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由小厮搀扶着,一步三喘地朝前厅挪去,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正厅里,靖北侯谢威端坐上首,面容沉肃,不怒自威。国公夫人坐在一旁,
依旧是那副温婉娴静的模样。见我进来,她目光温和地落在我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灼灼来了?昨夜睡得可好?”她温声问道。我垂下眼,规规矩矩地行礼:“劳母亲挂心,
尚好。”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谢临舟被扶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虚弱地靠着椅背,闭目喘息,仿佛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敬茶的过程按部就班,
礼仪周全。靖北侯只是简单训诫了几句“相夫教子”、“谨守妇道”,便不再多言。
国公夫人接过我奉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盏时,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谢临舟和我。
“临舟身子弱,往后府里诸事,还需灼灼你多费心照看。”她语气温软,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你性子爽利,正好能替他分担些。他呀,就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分担?照看?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顺:“是,儿媳明白。
”目光掠过谢临舟那副“病入膏肓”的孱弱模样,
昨夜他捏着我下颌的力道和那冰冷的话语再次清晰地浮现。他需要我照看?
他分明是择人而噬的猛兽!敬茶礼毕,谢临舟被小厮搀扶着,由侯府护卫簇拥着,
坐上马车“艰难”地入宫上朝去了。那马车驶离时,车轮压在青石板上的辘辘声,
都透着一种沉重。我独自回到世子居住的“听松院”。新房的红绸尚未撤尽,
残留的喜庆与这院落本身的清冷疏离格格不入。书房在正房东侧,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
想找个地方透透气。书房很大,布置简洁,书架上多是兵法典籍,
墙上挂着一柄未开刃的乌木鞘长剑,透着一股冷硬的肃杀之气。刚在窗边的圈椅上坐下,
还没来得及理清脑中纷乱的思绪——“吱呀”一声轻响,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又被轻轻合上。一个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速度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高大的身影带着清晨的寒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瞬间将我笼罩。
昨夜那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再次降临!是谢临舟!他回来了?怎么可能?上朝的队伍才走多久?
我惊得霍然起身,动作太急,带倒了身后的圈椅,发出“哐当”一声响。他已逼近身前,
深紫色的朝服尚未换下,衣襟处似乎还沾着一点未擦净的、可疑的暗红痕迹。但此刻的他,
腰背挺直如松,哪还有半分病弱之态?苍白依旧,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深邃如寒潭,
里面翻涌着昨夜那种熟悉的、极具侵略性的光芒,甚至更盛!
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带着几分邪气的笑。他单手撑在我身后的书架上,
另一只手随意地拂过朝服前襟,动作漫不经心,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强势。
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将我困在他与书架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呼吸可闻。“夫人昨夜那手劲,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刚下朝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戏谑,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的神经上,
“…挠痒痒似的。”书房里骤然紧绷的空气,几乎能擦出火星。他灼热的气息喷在耳畔,
那句带着戏谑和强大压迫感的“挠痒痒似的”,像一根引线,
瞬间点燃了我压抑了一整夜的屈辱和怒火。我猛地抬手,不再是昨夜慌乱中的挥打,
而是凝聚了全身力气,五指并拢如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朝着他近在咫尺的颈侧劈去!
那里是脆弱之处,足以让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瞬间昏厥——管他是不是世子!然而,
预想中的击打感并未传来。谢临舟的反应快得惊人!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撑在书架上的那只手闪电般撤回,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我劈砍而下的手腕!
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的指腹粗糙,带着薄茧,如同冰冷的铁箍,
瞬间锁死了我所有的力道。“啧,”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兴味的喟叹,
仿佛在欣赏一只终于亮出爪牙的猎物,“这才有点意思。”话音未落,
他扣着我手腕的手猛地发力一拽!巨大的力量差距让我根本无从抵抗,
整个人被拽得向前踉跄一步,直接撞进他怀里。另一只大手顺势揽住了我的腰,用力一箍!
“放开!”我惊怒交加,屈膝就朝他小腹顶去!他反应更快,身体微侧,
轻易避开了我的膝撞,揽在我腰后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提离地面。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隔着几层衣物,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蕴含的惊人力量和灼热的温度。这种彻底受制的姿态,
比昨夜更甚,带来的羞辱感也成倍暴涨。“沈灼灼,”他的头埋得更低,
冰冷的唇几乎擦过我的鬓角,声音低沉如耳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直接刺入我的脑海,“别白费力气了。就凭你那几下花拳绣腿,
连我府里的粗使婆子都撂不倒。”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
“与其想着怎么谋杀亲夫,不如想想,你爹户部那本烂账,到底烂到了哪一步?是谁在背后,
要把你们沈家往死路上逼?”如同数九寒天兜头浇下一盆冰水,
我所有的挣扎和怒火瞬间冻结。户部烂账!沈家死路!他怎么会知道?!他知道多少?!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震惊、恐惧、以及被彻底看穿的狼狈,
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没有戏谑,没有调笑,
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的锐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我所有强装的镇定和伪装。
“你…你究竟是谁?”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这个“病弱”世子,
他背后到底藏着什么?谢临舟并未立刻回答。他微微松开钳制,但并未完全放开,
只是稍稍拉开一点距离,那双洞穿人心的眼睛依旧牢牢锁着我。他抬手,
用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狎昵,擦过我下颌昨夜被他捏得微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