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顾泽的那年，为了凑他父亲的医疗费，我去做了试药员。一连抽了十几天血，高烧不退，
半夜被推去急救室。再醒来，却看见他和一堆衣着华丽的人站在床头。
“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以后你就是顾家的夫人了。”周围的公子哥纷纷起哄，
叫我“嫂子”。我看着满手的针孔，苦涩的笑了笑。下一秒，抄起一旁的杯子，
狠狠砸了过去。碎片四溅。顾泽捂着血液喷涌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瞎了一只眼，
我被丢进监狱学乖，五年里生不如死。重逢那天，他脸上多了黑色眼罩，
但声音依旧冷漠：“祝遥，你现在后悔太迟了，我已经结婚了。”“但只要你乖乖听话，
还可以做我的婚外情人。”我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冷冷看着他。兜里的钱没几个，
说话倒是挺狂的。1“呦，嫂子，你不是被判了七年吗？怎么五年就出狱了。
”“今儿你不会是来找工作的吧，但我劝你赶紧走，等会顾哥来了，你就惨了。
”从我踏进餐厅，顾宁海就对我一阵冷嘲热讽。几年不见，他还是如此刻薄。
我还是更怀念他看到顾泽满脸鲜血的慌张模样。说实话，再次听到顾泽这个名字，
我有点陌生。五年时间，足够冲淡一切了。何况，那一切，在我扔杯子的那刻，
就已支离破碎。我冷漠推开他，开始看起菜单。下一秒就被他一把扯过：“别装了，
这上面的英文你这个穷鬼能看的明白吗？”他上下扫视着身上的优衣库，嗤笑一声。
“看来条件变好了哈，都**拼多多9.9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衣服还能便宜成这样。
”“祝遥，你说你当初逞什么能，你可是唯一一个通过我哥考验的女人，
结果不但不懂得感恩，还故意伤人！”“是不是坐了几年牢，过了几年苦日子，
发现还是我哥好。但你现在想回来求饶，太晚了！我哥已经订婚了，你识相点赶紧给我滚！
”提到过往，他越说越生气，好像我扎瞎的是他的眼睛。但他也提醒了我一点。
以后不能再穿着如此低调了。低调到服务生不知道欢迎我这个老板娘。
低调到连顾宁海这种人都敢踩在我头上招五喝六。我不耐烦的看着他。“顾宁海，
我对你哥一点意思都没有。”“不会想起，更不会怀念，我只是遗憾他竟然还活着。”“你！
”顾宁海胸口起伏剧烈，看来被气的不轻。“你少装了！当初你对我哥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
甚至为了我哥连命都不要，你怎么可能不爱他？
”“我不知你今天通过什么方法收集到我哥的行踪，但我劝你打消做顾太太的念头！
从你拿碎片扎瞎我哥时候，你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攀高指的机会了！”“更何况，
我哥已经结婚了，我嫂子可是程家千金，你这种穷酸货比不上她一个头发丝的。
”我越听心里越烦，正欲起身走人。忽然顾宁海朝着门口招了招手。“哥，我在这呢！
”2顾泽穿着一身硬挺的正装，每一颗扣子都写满精致。唯独脸上那黑色眼罩，
显得格格不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孩。身段婀娜，风情万种。见到我，
他面无表情，转身看向身后的记者。“顾总，您空窗五年，怎么突然想起结婚了？
”他握紧了女孩的手，紧闭的唇微微勾起。“因为遇到了值得爱的人。
”“那当初害您眼瞎的女孩，您有什么想对那个人说的吗？”他轻笑一声，看向摄像头。
“今天我见到她了，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美丽。”“美丽到我想挖出来，安在自己的眼睛里。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话吓到。空气静默良久后，他忽然笑了下：“开个玩笑罢了。
”但大家都不敢笑，除了我。低头看着手机里丈夫发来的老婆求原谅表情包，忍不住笑出声。
这笑声像一个巴掌甩在顾泽脸上，他很不爽。顾泽一个眼神，保镖便打发了这些娱乐记者。
他低头摇晃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顾宁海却没那么安分。
他直接挽着那女孩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一本正经的介绍：“嫂子，这是我的朋友，祝遥。
”程婉儿甜甜的笑着，朝着我伸出手。“祝遥姐姐，你好，我叫程婉儿，是顾泽的未婚妻。
”顾宁海挑衅的笑着，期待我发疯大哭的画面。可我只是淡淡说了个，“你好。
”不远处的顾泽一愣，终于侧过头看向了我。炙热的眼神似乎想把我看穿。
程婉儿的手僵在空中，有些尴尬的缩了回去。“不好意思，我有洁癖。”她小声嗯了下，
但耳根却更加红了。顾宁海忍不住了，抬手怒敲着我的桌子。“祝遥，你装什么呢？
从前穷到去都用手刷过马桶，还洁癖？”“宁海，别这么说话，她可是你朋友。”“朋友？
我呸！她不过就是一个又当又立的臭**罢了！”“嫂子，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
”顾宁海看向我，眼里的火都快喷了出来。“她就是把我哥扎瞎的穷鬼初恋！
”耳边传来他尖锐的声音。他的口水喷溅到我脸上，又喷到我杯子里。我终于忍无可忍，
叫来服务员：“这里有人打扰顾客，请把他赶出去。”一边说，
一边拿出胸口的丝巾擦拭着脸颊。“祝遥！**这是什么意思？我，顾家二少爷，
就算是这家的老板都得跪着给我磕头，你一个有案底的穷鬼竟然这么嚣张！”我冷冷看着他，
“你知道这家餐厅的老板是谁吗？”顾宁海低头思索着，程婉儿在一边低声提醒：“怀辙。
”怀辙，京市首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可周宁海却不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呸了一声。
“那又怎么样？听说他之前企业暴雷还蹲过局子，知道的是老总，
不知道的还不就是个吃牢饭的！”“够了。”顾泽冷声开口。他端着酒杯走到我这桌，
警告似的看了眼顾宁海。“顾家的危机还指望怀家帮忙，你这话要是被他听到有想过后果吗？
”顾宁狠狠瞪了我一眼，低头不再做声。顾泽转头看着我，“我不知道你跟过来是为了什么，
但我要告诉你我已经订婚了，请你打消对我的想法吧。”“当初我给过你机会，
但你自己错过了。”他拿出一叠红钞票放在我的桌上。“这顿饭我买单，
吃了五年的牢饭也吃点好的吧。”说完这些，他挽着程婉儿回到座位上。我看着桌上的钞票，
不禁想起了当年做试药员被送急诊那天。我颤巍巍的拿出用命换来的钱递给顾泽。
因为没有力气，钱全撒在了地上。正准备去捡，却捡一只脚直接踩了上去。顾野现在病床边，
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说，我通过了他的考验。想到他当时的嘴脸，我拿起桌上的纸包。
朝他的背影狠狠砸了过去。“顾泽，把钱拿着再滚。”3“**疯了吧！竟然还敢打我哥！
”顾宁海先冲了过来，直接甩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我扯着他的头发，抬手就要扇，
却被顾泽握住手腕。“你这巴掌落下，就继续回去蹲大牢吧。”顾宁海得意的看向我，
甚至主动把脸凑了过来。我本来不想碰这张脏脸，他说完，我这巴掌就结结实实的落了下去。
顾宁海捂着脸。“**还真敢打！老子今天不剁了你就不姓顾！”他掐住我的脖子，
我拿起酒杯就砸到他头上。脖间瞬间一松，鲜血顺着他的额缓缓落下。我扯住他的衣领，
拿起玻璃碎片在他脸上轻轻滑动。最后停在他的右眼上。“要是不想和你哥一样瞎，
就把你的狗嘴给我闭上！”顾宁海明明力量绝对压制我，但此刻身子却忍不住抖。
也许因为他本来就懦弱。也许因为回忆起了过往。当年，他站在病床边等待我喜极而泣。
结果却看着自己崇拜的哥哥捂着满脸的血。跪倒在我的病床前。
鲜血顺着碎片角一滴一滴落下。而我面无表情像个疯子。
程婉儿一边哭一边拿出纸巾给顾宁海擦拭着血。一双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顾泽眼里一片浓黑，声音狠厉：“祝遥，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学乖，
你..怎么就这么犟！”“我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听得实在厌烦。
视线从脸上落到他的胸口。真正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是顾泽。我忽然想看看，
他再次被我刺伤的样子。于是抬手拿起碎片就狠狠扎了进去。可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程婉儿冲出来挡在了他面前。血液在她胸口像绽放出了一朵莲花。空气凝固了一瞬。
顾泽死死把她圈在怀里，朝着我怒吼：“你有什么气冲我来，伤害她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有凝血障碍！”我扔掉手里的碎片，看着女孩胸口咕咕喷出的鲜血。
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现在知道了。”“你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那不得多谢你，
把我扔进大牢里。”“那里面啊，碎片都是最轻的惩罚了。”4场面早就混乱成一团，
宾客逃一般离场了。而服务员，也没一个敢上来。只敢偷偷给老板打去电话。“老板，
店里出事……”声音戛然而止，顾泽一把夺过手机按了挂断。
“这点小事就没必要劳烦怀总了，今天的场我们顾家包了，出现任何问题我顾泽负责。
”不等店员回话，顾泽就让保镖清理了现场。人群散尽，他们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似乎已经看到了我被警察拷走的结局。可我只是坐在位置上，侧头望着窗外。似乎在看风景，
又似乎在等人。最后先等来的是救护车。顾泽撩开袖子，
急切的看着医生：“我和她血型一样，抽我的，抽干都没关系！”针管拔出的那一刻，
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顾宁海眼疾手快把他接住，
紧张的问着：“哥……哥……你还好吗？”顾泽摆了摆手，却说不出一个字。
顾宁海彻底疯了，红着眼冲过来把我摔到地上。“你个臭**！我哥一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
”他用力踩着我的背，左拧又拧。我抬头死死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这眼神让他彻底丧失了理智。他拿起刚刚的碎片对准了我的脸。“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真是不懂我们顾家怎么对你不好了，不过是一个考验而已你至于记恨到现在吗！
”“要知道，被我们顾家选中可是你的福气！多少女人排着队求都求不来！可你呢？
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这么嚣张！”尖锐的碎片越来越近，他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我扯出一抹狰狞的笑，回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顾宁海，你要是让我流一滴血，
我保证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死娘们还挺狂！
”“别说你，就算京市的警察来了都得绕道走！不信，咱们可以试试。”说这，
他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你好，祝荣酒店有故意伤人事件，麻烦快点到。”挂断电话后，
他又踩紧了我的胸口。“等会警察到了，你看看他抓的是你，还是我！”他狞笑着，
尖锐的碎片划着我的脸。又学着我的样子，最后停在了眼睛的位置。“我哥说的没错，
这眼睛确实漂亮。”“拿来给我哥做义眼刚好。”碎片越来越近，我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恐惧。
右手摸到了一块小碎片，抬手朝他的大腿狠狠扎了进去。
“啊啊啊啊----”“你个臭**！老子今天非剁了你不可！”他捂着鲜血淋漓的大腿，
红着眼就想冲上来。“顾宁海，够了。”身后传来顾泽虚弱的声音。“哥！
”顾宁海试图继续，但还是被顾泽的眼神吓退回去，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顾泽叫住医护，
让他们带着顾宁海下去包扎。“那哥你呢？”顾泽虚弱的直起身，看向我，
“我还有事没有解决。”顺着他的视线，顾宁海狠狠瞪了我一眼。仿佛在说我。我完了。
可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下一秒。他的总裁哥哥就把我抵在墙上，双目通红。“祝遥，
你怎么还是这么疯。”“疯？”我冷眼直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明明更疯的是你不对吗？
”都被我扎成了瞎子，还是对我旧情难忘。5从踏进宴会厅的那刻起，
他足足偷瞄了我十七次。甚至连刚刚给程婉儿输血，都是直勾勾盯着我的脸。
和他恋爱这么多年，他的每一个眼神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比如现在。那只血红的独眼，
在说着祝遥我好想你。他不爱程婉儿，因为我见过他爱一个人的样子。只是没想到，
那爱像美丽的华袍，下面藏满了虱子。顾泽确诊眼瞎那天，他把我压在床上，
撕咬着我的唇角。“祝遥，只要你再说一遍我爱你，我就原谅你。
”他红着一只满是泪光的眼，又用一只空荡荡的眸看着我。“好丑。
”一句话打消了他所有念头。又让他恨到亲手把我丢到监狱。甚至在未来几年，
都没有去看我一眼。所以他不知道。其实我在第三年就已经出狱了。6“顾泽，别演了，
我知道你还爱我。”男人愣了下，随后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红着眼看我。“你很得意是吗？
”我嗤笑一声，眼里更冷三分。“不，我只觉得恶心。”“从前顾家大少爷爱一个穷酸货，
现在又对一个有案底的人念念不忘，顾泽，你品位还真够独特的。”我每说一句，
顾泽的本就血色不多的脸又白了一分。他垂下眼眸，似乎也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但我比他更先有了答案。如顾宁海所言，我的确是第一个通过他考验的女人。
但也是唯一一个，掀翻了棋局的人。在顾泽最信誓旦旦的那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