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哥和未婚夫送进地狱般的「净心书院」三个月，他们终于来接我了。看着我满身伤痕，
他们却只关心姜家的脸面。他们不知道，我早已听见他们为白莲花牺牲我的全部真相。
我笑着跪下，看着他们惊慌的脸，我知道，这场复仇游戏开始了，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都将付出代价！1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时，我正蹲在墙角，
用一根枯树枝戳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蚂蚁。阳光很烈，但我感觉不到暖。「净心书院」
的三个月，已经抽干了我身上所有的热气。「月初，哥来接你回家了。」是姜北。
我那个永远西装革履，永远运筹帷幄的亲哥哥。他身后站着秦漠，我的未婚夫。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英俊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我低着头，没有动。
院里管教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规矩忘了？主子叫你，要回话，要跪下！」我膝盖一软，
条件反射地就要往下跪。秦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他们就这么对你？让你学狗叫？」我看着他握着我胳膊的手，
那是我曾经最迷恋的温暖，现在只觉得烫。我慢慢地，把胳膊抽了回来。「秦主席说笑了。」
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喉咙，「是学生不懂规矩，让您和姜总久等了。」这两个称呼，
像两根针，扎进了他们之间平静的空气里。姜北的脸沉了下来，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审视我。「谁让你这么说话的？姜月初，你是在跟我赌气？」「学生不敢。」
我垂下眼睑，看着脚尖的尘土，「这里很好，是我自己不想走。」
秦漠大概是被我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激怒了，他嗤笑一声：「我看你是待在这里，
跟那些**混在一起，上瘾了。骨头都软了是吗？」那群**。是啊，
那群被家里送进来“净化心灵”的富二代，疯子，变态。他们把我剃成阴阳头，
逼我吃掉在地上的饭。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蒙上我的眼睛，笑着猜下一个动手的会是谁。
甚至在那个冰冷的雨夜，我蜷在床上，腹部绞痛，血染红了床单。我求他们找医生，
他们却围着我开盘口，赌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这一切的源头，
是我那个永远体面的哥哥，和我那完美无缺的未婚夫。此刻，我抬头，
迎上秦漠淬着冰的目光。然后，我笑了。「秦主席说得对。」我轻声说，「学生就是贱骨头，
您怎么吩咐，我都听着。」秦漠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姜北彻底被激怒，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姜月初！你闹够了没有！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丢姜家的脸！」丢脸？是啊，我怎么敢忘呢。三个月前，
就在我拿下「启明星」奖学金的颁奖礼上，他们共同守护的那个女孩，夏晚星，哭着冲上台，
撕开自己的衬衫，露出一片青紫。她说我霸凌她，逼她退赛。我的哥哥，我的未婚夫，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选择了沉默。他们亲自把我送进了这个地狱。只因为，
昨晚我路过姜北的书房，听到他疲惫地对电话那头的秦漠说：「只能委屈月初了。
夏晚星精神状况不稳定，我们不能再**她。她爸妈当年……毕竟是为了我们家才死的。
这个真相要是曝出来，我们两家都得完蛋。」「至于月初，以后，我们加倍对她好就是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我看着暴怒的姜北，声音平静得可怕：「脸面？
你们把它踩在脚下的时候，问过我疼不疼吗？」「你们有没有查过，夏晚星身上的伤，
到底是不是我打的？」他们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仓皇地躲开了。我就知道，
我不需要答案了。2走出「净心书院」，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里，
却像无数根钢针，扎得我喘不过气。夏晚星就等在车边，看见我，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鹿，
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月初姐，你终于出来了！都是我不好，
我不知道姜大哥和秦大哥会把你送到那种地方去……」她抓住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消气！」她的手很暖，很软，不像我，指节粗糙，
指甲缝里还藏着洗不掉的泥污。她的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
一寸寸地扫过我身上廉价的、洗得发白的囚服，评估着我的惨状。我像是被扒光了衣服，
**裸地站在她胜利的目光下。我懒得理她，只想找个地方蜷缩起来，哪怕是发霉的角落。
可是，毒蛇是不会轻易放过它的猎物的。她贴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
在我耳边轻笑。「姜月初，你猜，我现在只要轻轻一摔，他们心里对你那点可怜的愧疚，
会不会立刻就烟消云散？」我心头一跳。晚了。她猛地拔下我头上用来固定乱发的木簪子，
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扎向自己的手臂！「不要！」我失声喊道，伸手去拦。
她却已经尖叫着倒在地上，木簪子的一半没入她的皮肉，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而我的手，
正停在半空中，看起来就像是那个行凶者。「姜月初！你又在干什么！」
秦漠的怒吼像惊雷一样炸开。他冲过来，一把将我狠狠推开。我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跌进了路边的景观湖里。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我，我胡乱挣扎，呛了好几口水。
透过浑浊的水面，我看到岸上，姜北和秦漠，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正围着夏晚星。
一个替她按住伤口，一个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裹住她发抖的身体。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的死活，好像并不重要。呼救声被湖水堵在喉咙里，变成了绝望的咕噜声。身体不断下沉，
意识开始模糊。我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他们会发现我不见了？会跳下来救我？哈，真是可笑。
我渐渐放弃了挣扎，看着岸上那三个人的剪影，笑了。死了，或许才是一种解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捞上来的。再睁眼，躺在我大学宿舍的床上。
这里давно已经废弃，给我一个人住。家具蒙着厚厚的灰，空气里都是腐朽的味道。
我渴得厉害，想动，却发现全身像散了架。指尖黏糊糊的。是「净心书院」留下的那些伤口，
在湖水里泡过之后，又裂开了，此刻正往外渗着血和脓。「学姐，你醒了！你昏迷两天了！」
床边趴着一个瘦小的女孩，是徐念。我大二时，曾把她从几个霸凌者的手里拽出来。
「我去找校医，可是……可是他们说……接到了通知，不能给你看病……」她哭得抽噎，
「学姐，你的伤口在发炎，烧得好烫！再这样下去不行的！」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摇摇头：「死不了。」太医都被皇上叫去治疗柳贵妃了。何其相似。屋子里陷入死寂，
我没有等到校医，只等到了一阵又一阵的高烧。伤口化脓的臭味和铁锈味混在一起。
再次醒来，是被徐念压抑的哭声惊醒的。我看着窗外，天还没全黑。「徐念，」
我的嗓子像破了的风箱，「帮我弄一把小刀，再弄一盆火炭来。」我清楚，再不把腐肉刮掉，
我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靠别人？在这座象牙塔里，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了。
唯一能信的，只有我自己。我告诉自己，姜月初，只要你不死，就有机会让他们把欠你的，
连本带利地吐出来。你得活着。咬碎牙齿，也得活着。3徐念是半夜才回来的。
她手里的美工刀片，是用她一个星期的饭钱跟宿舍管理员换的。那盆小小的炭火，
是她偷了实验室的酒精灯，点燃了自己写生课的画板。她的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五指红印。
我把刀片在火上烧得通红，对准胳膊上化脓最严重的地方，眼睛一闭，狠狠地剜了下去！
「滋啦」一声。肉被烧焦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剧痛像海啸一样瞬间将我吞没，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一股咸腥。汗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学姐……」
徐念在一旁哭得快要断气，「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她的手伸过来，
想给我擦汗。我抓住了她的手腕，盯着那道红肿的指痕：「谁打的？」
她瑟缩着想躲：「没……没人，是我自己不小心……」那分明是巴掌印。「说实话。」
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让她浑身一颤。「……是夏晚星身边的几个跟班，」
她带着哭腔说，「她们不让我去买药，说……说你是**，伺候你的也是贱婢……她们还说，
要是我再敢管你的事，就把我……」下面的话，她没说，但我知道是什么。
在这座等级森严的名利场里，主子失了势，身边的一条狗都会被人踩进泥里。我看着她，
眼眶干涩得发疼，却流不出眼泪。我的泪，早就在「净心书院」流干了。我松开手，
哑声承诺：「等我好了，我们就走。」话音刚落，宿舍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
秦漠满脸戾气地冲了进来，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下来，拖到地上。「姜月初！
晚星差点就死了！你到底要害她到什么地步！」我刚处理好的伤口瞬间崩裂，
鲜血迅速浸透了简陋的包扎。我仰头看着他，这个差点成为我丈夫的男人，
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英俊脸庞。冷宫里的画面又一次冲进脑海，我下意识地，
熟练地趴伏在地。「秦主席说的是，都是我的错。」只要做出这个动作，
他们就会暂时放过我。那时候，只要趴下，我就能少挨几脚。「惺惺作态！」
秦漠显然对我这副模样更为恼火，「我要你去山顶的白马寺，为晚星登天梯祈福！
一步一叩首，直到她醒过来为止！」徐念立刻跪了下来，挡在我身前。「秦主席，不可以！
学姐会死的！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还在发烧！」秦漠一脚将她踹开。「主子说话，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婢插嘴！」徐..念..被他踢得蜷在地上，像只虾米，
半天喘不上气。我心口一窒，连忙爬到他脚边，深深地俯下身去。「主席饶命，贱婢这就去。
」我模仿着记忆里最卑微的腔调，「贱婢马上去为夏**祈福！」用最**的姿态，
换取片刻的安宁。这门功课，我在「净心书院」，拿了满分。「你有资格不愿意吗？
伤了晚星，做这点事，你还委屈了？」门口，传来了姜北冷漠的声音。他走进来，
与秦漠并肩而立，像两尊审判我的神。他们早就宣判了我的罪行。既然如此，我除了遵旨，
还能做什么呢？4白马寺在郊外的山顶。那条所谓的天梯，有整整九百九十九级石阶。
用膝盖爬上去，每一步，都是凌迟。我拖着两条长长的血印，爬到一半时，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雨水混着青苔，石阶湿滑得像抹了油。我脚下一滑，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石阶上滚了下去，一连滚了十几米，脑袋重重地磕在一块石头上。
姜北和秦漠就站在不远处的车边，打着伞，冷眼看着。「别装死。」
秦漠的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有些模糊，「赶紧爬起来。」我没说话，只是撑着地面，
试图再次向上爬。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天地都在旋转。雨水冲刷着我身上的伤口，
又冷又疼。膝盖的骨头好像碎了，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钻。我又一次滑倒了。
这一次，我拼尽全力抓住了一旁的野草，指甲尽数翻起，才没再次滚下去。
等我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白马寺的门前时，整个人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姜北的助理撑着伞跑了过来，语气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姜总！秦主席！医院来电话，
夏**醒了！」我听见了。然后，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寺门前。
…等我醒来时，姜北和秦漠已经不见了。是徐念，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消息，
冒着大雨找上山，用她那瘦弱的身体，一步一步把我背回了宿舍。
我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学姐，你吃点东西吧……」她哭着递过来一碗粥。
我刚想伸手，宿舍门又一次被人一脚踹开。这次，是学生会的干部，趾高气昂地站在门口，
宣读着指令，仿佛那是一道圣旨。「姜北先生口谕！夏晚星**虽然醒了，
但姜月初罪无可恕！宣姜月初，即刻去夏**所在的特护病房楼下跪着！
直到获得夏**的原谅，方可起来！」「姜月初，走吧。别让夏**等急了。」我躬身，
低头。「是。」流朱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我们只是两只随时能被碾死的蚂蚁，
有什么权力说话？…我跪在了特护病房楼下那片空旷的广场上。
姜北和秦漠就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像两个监工。无数来往的学生、老师、家属，
对着我指指点点。一所顶级学府里，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女，此刻却像一个古代的囚犯，
跪在这里，为一个特招生赎罪。多好的新闻素材。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后，
倾盆大雨再次落下。老天爷好像也在可怜我。但它感动不了那两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我真后悔放你出来。」姜北走到我面前，声音比雨水还冷，「你在里面，
至少还不会出来丢人现眼。」我低着头，没有回应。雨水打在身上，我冷得发抖，
头昏得厉害，视线里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见我没反应，
姜北被彻底激怒，抬脚狠狠地踢在我胸口。那一下，又准又狠。我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喉头一甜，一口血猛地涌了出来，混着雨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然后，
我身下的地面，那片鲜红开始迅速扩大，像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妈的。伤口……又裂了。
看着我倒在地上，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姜北的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
但他立刻用更大的愤怒掩盖了过去。「装！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你以为弄些假血出来，
我就会信你吗！」见我还是没反应，他蹲下身，似乎想把我拽起来。
当他的手触碰到我滚烫的皮肤和湿黏的血液时，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下一秒，
我听见他带着一丝颤抖的、惊慌失措的咆哮，响彻了整个雨夜。「叫医生！
快他妈给我叫医生！」5医生来得很快。但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我躺在白得刺眼的病床上，听着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在为我的生命倒计时。
姜北和秦漠守在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他们的脸显得焦虑而扭曲。真好笑，我差点死了，
他们终于开始表演关心了。徐念红着眼眶，替我掖好被角，低声说：「学姐，
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加上严重的感染和高烧，差点就……」我知道。但我活下来了。活下来，
这场游戏才能继续玩下去。一个护士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给我换药：「姜总吩咐了，
让你好好休息。」我看着她熟练地处理我身上的伤口，这些伤，新的叠着旧的，
丑陋得像一张爬满了蜈蚣的地图。护士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对了，
外面那位夏**也住这层楼。听说是自己拿咖啡烫的，结果非要赖别人。现在的年轻人，
心思真毒。」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我心里一片平静。原来，不是所有人都瞎。
护士走后，我挣扎着坐起来，对徐念说：「扶我起来，我们去谢谢夏**。」「学姐？」
徐念满眼不解。「去啊。」我披上外套，光着脚，一步一步挪到走廊尽头的豪华单人病房。
夏晚星正靠在床上，一边削苹果，一边对着姜北和秦漠撒娇，说自己的手好疼。看见我，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姜北和秦漠也站了起来，神色复杂。我没有看他们，
径直走到夏晚星的床前，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夏**，
谢谢你。」我抬起头，眼睛空洞地看着她，「谢谢你那一杯咖啡，
不然……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条命，还值一个加急的救护车。」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夏晚星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精彩极了。她大概以为我会来哭闹，会来质问，
却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把她钉在耻辱柱上。秦漠最先反应过来，
他冲过来想拉我：「姜月初，你疯了吗！起来！」「别碰我。」我声音不大，
他却像被电击了一样缩回了手。我继续看着夏晚星，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对了，
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原来发烧烧到四十度，淋着暴雨，被人踹一脚，
是可以当众吐血的。你看，我这不是学到了新知识吗？」我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姜北的嘴唇在抖，
秦漠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夏晚星手里的苹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