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途:深爱如长风

屿途:深爱如长风

会游泳的黑鸡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林晚江屿周扬 更新时间:2025-08-26 20:36

现代言情小说《屿途:深爱如长风》,是由作者“会游泳的黑鸡”精心打造的,书中的关键角色是林晚江屿周扬,详情介绍:“行了行了,站着干嘛?坐!都坐!”周扬大手一挥,率先歪倒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对着那红衣女人……

最新章节(屿途:深爱如长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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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年时光,足以将青涩磨平,将棱角包裹。周家的深宅大院,像一个精致华美的金丝笼。林晚穿着质地精良却款式保守的衣裙,安静地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花茶。偌大的客厅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回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花园,美得冰冷,毫无生气。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任何情绪。曾经那个会为了江屿一个设计稿而雀跃、会为了省下房租而精打细算的林晚,被这七年彻底消磨掉了。她成了一个合格的、安静的、没有灵魂的周太太。周扬需要她扮演的角色,她扮演得很好——一个温顺的花瓶,一个不会给他惹麻烦的摆设。她学会了在周扬父亲审视的目光下低头,在周扬那些狐朋狗友不怀好意的调笑中沉默,在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只有每个月固定去医院探望父亲时,她眼中才会短暂地闪过一丝活气。父亲活下来了,虽然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半边身体几乎不能动,说话也含混不清,但终究是活下来了。每次看到父亲浑浊眼中流露出的依赖和愧疚,林晚就觉得,七年前那个冰冷夜晚的选择,再重来一万次,她依然会签下那个名字。只是心口那个被剜走的地方,早已长满了荒芜的荆棘。

    门铃突然响起,尖锐地划破了令人窒息的宁静。林晚放下茶杯,指尖冰凉。佣人快步走去开门。

    玄关处传来周扬带着明显醉意和愉悦的声音:“宝贝儿!看看谁来了!贵客!真正的贵客!”他脚步虚浮地走进客厅,臂弯里亲密地挽着一个穿着火红长裙、妆容明艳的女人。女人依偎在周扬身上,咯咯笑着,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扫过沙发上的林晚。

    林晚只是抬了抬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这种场面,七年里上演过太多次。她习惯了。

    “哎呀,周少,这就是嫂子啊?真漂亮,好安静哦。”红裙女人娇笑着,目光像黏腻的蛇,在林晚身上逡巡。

    周扬没理会女人的话,反而更兴奋地对着门口喊:“江大设计师!快请进!别客气!让你见识见识我周扬的家底!”

    江大设计师?

    这个称呼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猝不及防地劈进林晚死寂的心湖。她端坐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捧着凉透茶杯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瞬间的用力而泛出青白。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撞击耳膜的声音。不可能……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和周扬在一起?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玄关的光,缓缓走进了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客厅。

    林晚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倒带键,七年的光阴倏忽褪色。站在灯光下的男人,褪去了当年校园里的青涩不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岁月和成功打磨后的、更为深沉内敛的英俊。裁剪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一丝不苟。他的眉眼轮廓更加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强大的气场。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正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极具穿透力的审视,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是江屿。

    他站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像一柄刚刚出鞘的利剑,带着淬炼后的锋芒和沉淀后的力量。而林晚,穿着那身昂贵的、如同枷锁的衣裙,坐在奢华的囚笼里,像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褪了色的旧物。

    两人的目光在流光溢彩的空气里猝然相撞。

    死寂。

    客厅里昂贵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凝固成一块沉重的水晶。水晶吊灯的光芒太过刺眼,将江屿挺拔的身影和林晚僵坐的姿态都切割成冰冷的光影碎片。周扬和他臂弯里那个红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这异样的氛围,也诡异地安静下来,只剩下周扬粗重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声。

    江屿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牢牢锁在林晚身上。那眼神里有惊涛骇浪在翻滚——难以置信、巨大的困惑、被时光掩埋却在此刻轰然炸开的痛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背叛的尖锐刺痛。七年。他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是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她成了周扬的妻子?那个当年只会在他身边笑、在他怀里哭的林晚,成了眼前这个坐在金丝笼里、眼神空洞、穿着他不认识的昂贵衣裙的陌生女人?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上前质问的冲动,但强大的自制力让他只是站在原地,下颌线绷得死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林晚?”

    周扬醉醺醺的笑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一把推开黏在身上的红衣女人,踉跄着上前,重重拍在江屿的肩膀上,带着一种炫耀式的亲昵:“哈哈哈!怎么样?江大设计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就是我老婆!林晚!漂亮吧?贤惠得很!你小子当年跑得没影儿,可不知道便宜了谁!”他打着酒嗝,喷出的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酒臭,“说起来,还得多亏你当年拍拍**走人,不然这‘云栖’项目的大蛋糕,哪轮得到我周扬来啃?哈哈,缘分!都是缘分!”

    “云栖”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林晚的心脏深处。那是江屿的梦想,是他的心血,是他当年远赴欧洲的起点!如今,却成了周扬口中的“蛋糕”?成了他炫耀的资本?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她死死咽了下去。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平静的冰面之下,早已是暗流汹涌,几欲将她撕裂。

    江屿的脸色在听到“云栖”二字的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转头盯住周扬,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的审视。周扬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乎,依旧笑得肆意张狂。

    “行了行了,站着干嘛?坐!都坐!”周扬大手一挥,率先歪倒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对着那红衣女人招手,“宝贝儿,过来给我捏捏肩。”他完全无视了林晚的存在,也忽略了客厅里两个旧人之间那几乎要迸出火花的诡异气氛。

    林晚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像一台上锈的机器。她甚至没有再看江屿一眼,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毫无波澜的疏离:“你们聊。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

    说完,她像一缕没有重量的幽魂,绕过沙发,径直走向旋转楼梯。高跟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空洞的回响,嗒…嗒…嗒…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和江屿早已断裂的过往上。

    江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周扬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夹杂着红衣女人刻意的娇笑声,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七年筑起的堤坝,在重逢的瞬间,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压抑的暗流,正汹涌地寻找着决堤的出口。这间金碧辉煌的客厅,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角斗场,硝烟刚刚燃起。

    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教堂内隐约传来的管风琴庄严的序曲。林晚站在门廊的阴影里,身上繁复的蕾丝婚纱像一层沉重的枷锁,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斑,却丝毫照不进她眼底那片沉寂的冰原。她微微仰着头,看着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像在看自己飘散无依的灵魂。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焦灼,猛地停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空气瞬间绷紧。

    林晚没有回头。但她全身的神经,在那一刻绷成了满弓的弦。那气息,那存在感,她太熟悉了,即使隔了七年光阴,隔了无数怨恨与绝望的沟壑。

    “林晚!”

    江屿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绝望和狂怒。他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阳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轮廓,下颌线条锋利得能割伤人,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无法再维持一丝一毫的冷静和风度。这七天,他像疯了一样试图联系她,试图弄清楚一切。周扬的刻意回避,旁人的闪烁其词,还有那个冰冷的、无法接通的女声提示音……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他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她真的要嫁给周扬了!就在今天!

    “为什么?!”这三个字从江屿的喉咙深处咆哮而出,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震得门廊的空气都在嗡嗡作响,“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

    他终于问出来了。积压了七年的痛苦、困惑、被背叛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猛地跨前一步,带着一种想要将她从这荒唐婚礼边缘拽回来的蛮力,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触手冰凉,隔着薄薄的婚纱布料,那冷意直透他的骨髓。

    林晚的身体被他抓得狠狠一晃,像风中脆弱的芦苇。她终于缓缓地、一点点地转过身。阳光恰好斜斜打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毫无血色的面容。她的眼睛,清澈依旧,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没有波澜,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那眼神,平静得让江屿心胆俱裂。

    她的目光,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落在他抓着自己手臂的大手上。那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带着无形的冰锥,刺得江屿手指一颤。

    然后,她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在教堂门廊斜射进来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刺目、令人眩晕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太过耀眼,太过强势,像一道无声的宣判,狠狠灼伤了江屿的眼睛。

    林晚的视线,从戒指上,慢慢地移回江屿那张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英俊脸庞上。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种彻骨的、带着无尽疲惫和嘲讽的弧度。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又冷得像深冬屋檐下垂挂的冰棱,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江屿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江屿,”她顿了顿,像是在咀嚼这个久违的名字,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有些事,就像混凝土…”

    她的目光穿透他,仿佛看向某个遥远的、早已凝固的过去,声音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苍凉:

    “…凝固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混凝土”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江屿心上。那是他梦想的基石,是他远走他乡的勋章,此刻却成了她口中将他们彻底分隔的、冰冷坚固的屏障!他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之光,在她平静得近乎残忍的注视下,彻底熄灭。抓住她手臂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力道却像是被瞬间抽空,颓然地松开。

    就在这时,教堂那扇沉重的、雕花的橡木大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

    “吱呀——”

    悠长而沉闷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巨大棺椁被开启的叹息,瞬间撕裂了门廊下凝固的空气。

    一个穿着笔挺礼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新郎的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林晚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随意,随即才转向她旁边那个气场强大、脸色却难看到极点的男人——江屿。

    周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江屿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脸上堆起浮夸的、带着胜利者意味的笑容。

    “哎哟!江大设计师!稀客啊!”周扬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一种刻意的热情和得意,在空旷的门廊里显得格外刺耳,“怎么着?这是来给我们家林晚送新婚祝福来了?还是……”他拖长了语调,眼神在江屿铁青的脸上和林晚毫无表情的面容间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恶意的笑,“…来抢亲的?”

    他一步跨出门槛,不由分说地伸出手,一把揽住了林晚纤细却僵硬的腰肢。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将她整个人强势地带向自己。林晚的身体在他臂弯里僵硬得像一块木头,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丝毫依偎。

    周扬侧过头,嘴唇几乎贴到林晚冰凉的耳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近在咫尺的江屿听得清清楚楚,充满了戏谑和胜利者的宣告:

    “宝贝儿,吉时快到了。走吧,神父和宾客们都等着呢。别让我们的‘贵客’…久等了。”

    “贵客”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像两根淬毒的针。

    说完,他揽着林晚,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转身就要往那扇象征着神圣婚姻的大门里走去。那扇门内,管风琴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像一首为葬礼奏响的哀乐。

    就在周扬揽着林晚即将踏入教堂大门阴影的瞬间,江屿的目光死死锁在林晚毫无表情的侧脸上,绝望和不甘如同岩浆般在他眼底翻涌。他嘶哑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冲口而出,像濒死野兽的哀鸣:

    “林晚!当年…当年你父亲…”他试图抓住那根或许能解释一切的稻草,“是不是因为钱?是不是周家逼你?!你告诉我!是不是?!”

    林晚的脚步,在听到“父亲”两个字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极其短暂,短暂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她的背脊依旧挺直,像一尊冰冷的玉雕。

    周扬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猛地停住脚步,发出一声极其夸张的大笑:“哈!逼她?江大设计师,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他揽着林晚腰肢的手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勒进自己怀里,侧过头,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江屿最后一点尊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残忍的得意。

    “你搞搞清楚!”周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江屿:

    “当年要不是我们家掏钱救了她爸的命,她爸早就在ICU里化成灰了!那可是一百二十万!一百二十万啊!江大设计师!”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江屿瞬间惨白如纸的脸和眼中碎裂的绝望,然后才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如同法官宣读最终的判决:

    “她嫁给我,是心甘情愿、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

    这四个字,如同四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江屿的心口,也烫穿了林晚最后一点强撑的伪装。她的身体在周扬怀中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像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但她的头,始终没有低下半分。

    周扬不再停留,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带着林晚,一步踏入了教堂大门内那片由烛光和管风琴声交织成的、圣洁而压抑的光影之中。

    “砰!”

    沉重的橡木大门,在江屿面前,带着一声沉闷而绝情的巨响,轰然关闭。

    隔绝了教堂内骤然响起的、祝福的掌声和悠扬的婚礼进行曲。

    也隔绝了他整个世界最后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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