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安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咖啡店里等人。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几个字，
让她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颤。"陈墨明天会经过文华路口，下午三点。"她深吸一口气，
将手机放回包里。等了十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咖啡店的门铃响起，
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个子很高，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温和斯文。
苏晚安认出了他。陈墨。那个毁掉她全家的男人。虽然照片看过无数次，
但真人比照片更加瘦削。他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像是长期失眠的人才会有的神情。
苏晚安故意撞上他。咖啡洒在他的毛衣上，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赔你洗衣服的钱。""没关系。"陈墨的声音很温和，"只是咖啡而已。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干净，干净得让她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我叫苏晚安。"她伸出手。"陈墨。"他握了握她的手。苏晚安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那种温暖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牵着她的手过马路的感觉。她猛地松开手。不能心软。
绝对不能心软。陈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等等。
"苏晚安叫住他，"我真的很抱歉，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想赔偿你的损失。
"陈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她手机号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晚安握紧了手机。
计划开始了。当晚，苏晚安回到自己的公寓。这是一间很小的单身公寓，
除了必需品外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墙上贴着一张陈家的家族照片，
上面的每个人都被红笔画了叉。只有陈墨的照片完好无损。因为他是最后一个。
苏晚安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十三年前，陈家联合其他几个家族，
用不正当手段吞并了苏家的企业。她的父亲在绝望中跳楼自杀，母亲不久后也病逝了。
当时她只有十二岁，被送进了孤儿院。那些年里，她一直在查陈家的底细，一直在等待机会。
现在，陈家的其他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陈墨的父亲死于车祸，母亲死于疾病，
就连他的弟弟也在一次意外中丧生。只剩下陈墨一个人。苏晚安拿起手机，
给一个号码发了短信："计划进行中。"很快收到回复："记住我们的约定。
"她看着这条短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约定。她和林正的约定。三年前，
林正找到她，说愿意帮她报仇。条件是事成之后，她要嫁给他。那时的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那个约定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但没关系。
只要能报仇，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苏晚安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孩看起来单纯无害，谁也想不到她心里藏着这么深的仇恨。明天开始，
她要彻底摧毁陈墨。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第二天下午，苏晚安准时出现在文华路口。
陈墨正从公司出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陈墨？"她故作惊讶地走过去，"好巧啊。
"他抬头看见她，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苏**，你怎么在这里？""我在附近工作。
"苏晚安指了指旁边的写字楼，"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陈墨苦笑了一下："公司最近不太景气，可能要裁员了。"苏晚安心里冷笑。这只是开始。
林正已经在暗中对付陈墨的公司，很快他就会失业，然后是负债，然后是绝望。
"要不要找个地方聊聊？"她温柔地说，"我听说附近有家不错的茶馆。
"陈墨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
自从家里出事后，他身边的朋友都离他而去，
就连谈了三年的女朋友温雨也毫不犹豫地分手了。这个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好。
"他点点头。茶馆里人不多，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你看起来很累。"苏晚安说。
"最近确实睡得不好。"陈墨揉了揉太阳穴，"公司的事情压力很大。""那你的家人呢？
他们没有帮你吗？"陈墨的脸色暗了下来："我没有家人了。"苏晚安心里一震。
她知道陈墨的家人都已经去世了，但听他亲口说出来，竟然让她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那不是**，而是某种复杂的感觉。"对不起，我不知道。"她轻声说。"没关系。
"陈墨摇摇头，"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这两个字让苏晚安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
她强迫自己想起父亲跳楼时的惨状，想起母亲病逝时的痛苦。仇恨重新涌上心头。
"那你的朋友呢？"她继续问。"朋友..."陈墨苦笑，"树倒猢狲散，
现在还能联系的朋友屈指可数。"苏晚安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原以为报仇会很痛快，但现在却发现，看着仇人痛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愉悦。
尤其是当这个仇人看起来如此无助的时候。"会好起来的。"她听见自己说道。
陈墨抬头看着她，眼中有种孩子般的纯真："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苏晚安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她突然发现，陈墨的眼神和十三年前的自己很像。同样的孤独，
同样的无助，同样的渴望被人理解。第二章接下来的一个月，
苏晚安每隔几天就会"偶遇"陈墨一次。有时是在咖啡店，有时是在书店，有时是在公园。
她总是能恰好出现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陈墨的公司果然倒闭了。他失了业，
还欠下一**债。房子被收走，他只能搬到城郊的廉租房里。苏晚安看着他日渐憔悴的样子，
心里却没有预期的**。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我觉得我快撑不下去了。"这天晚上，
陈墨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对苏晚安说道。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疲惫。
"为什么？"苏晚安问。"什么都没有了。"陈墨看着远方，"工作没了，房子没了，
朋友没了，连我最后的积蓄也被法院冻结了。""还有我啊。"苏晚安听见自己说道。
陈墨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对，还有你。"苏晚安心里一紧。
她想起林正的话："记住，你只是在演戏。不要被他骗了，陈家的人都是演技高手。
"可是看着陈墨现在的样子，她怎么也觉得他不像是在演戏。他的痛苦太真实了。"晚安，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陈墨忽然说。"什么问题？""你为什么愿意陪着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苏晚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因为...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她说。"好人？"陈墨自嘲地笑了，
"也许我父亲做过很多错事，连累了我。"苏晚安愣住了。"你父亲做过什么错事？
"陈墨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家以前很有钱，但我父亲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他曾经陷害过很多人，毁掉过很多家庭。""你..."苏晚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知道这些？""我当然知道。"陈墨苦涩地说，"从小到大，我都活在愧疚中。
那些被我们家害死的人，他们的家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他们的孩子还好吗？
"苏晚安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想过，陈墨竟然知道这些事情。更没想过，
他竟然会为此感到愧疚。"你...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阻止过你父亲？"她的声音很小。
"我试过。"陈墨闭上眼睛，"但那时我还小，没有能力阻止他。等我长大了，他已经死了。
""那你现在呢？你有没有想过补偿那些受害者？"陈墨看着她："当然想过。
可是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有能力补偿别人？"他停顿了一下，
又说："如果有一天我重新站起来了，我一定会去找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跪下来向他们道歉。
"苏晚安感觉眼眶热了。这个男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原以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恶人，可是现在才发现，他比她想象中要善良得多。
他知道父亲的罪孽，他感到愧疚，他想要赎罪。而她呢？她在做什么？
她在报复一个无辜的人。"陈墨。"她轻声叫他的名字。"嗯？""如果...如果有一天，
有人告诉你，他的家人就是被你父亲害死的，你会怎么办？
"陈墨毫不犹豫地说："我会跪下来向他道歉，然后用我的一生去补偿他。
"苏晚安的眼泪掉了下来。"你哭什么？"陈墨慌乱地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没什么。
"苏晚安背过身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她的心里乱成一团。她该怎么办？
继续执行复仇计划吗？可是陈墨这么善良，这么无辜，她怎么下得去手？但是如果不报仇，
她这十三年的准备算什么？父母的仇怎么办？还有林正那边，她又该如何交代？"晚安，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陈墨在她身后轻声问道。苏晚安用力摇摇头："没有。
""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陈墨说，"虽然我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但至少可以听你倾诉。"苏晚安转过身，看着他关切的眼神。那一刻，
她差点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但理智阻止了她。"没事的，我没有烦心事。"她强颜欢笑。
陈墨看着她，眼中有些担忧，但没有继续追问。他们又在公园里坐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回家。
苏晚安回到公寓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林正打电话。"我要停止计划。"她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在开玩笑吗？"林正的声音很冷。"我没有开玩笑。
陈墨他...他是无辜的。""无辜？"林正冷笑，"苏晚安，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苏晚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爱上他？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爱上杀父仇人的儿子？
"我没有爱上他，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对。""不对？"林正的声音提高了，"苏晚安，
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你在孤儿院受过的苦吗？"苏晚安闭上眼睛。
她当然记得。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跳楼时的惨状，母亲病逝时的痛苦，
她在孤儿院度过的那些黑暗岁月。"我记得。"她说，"但陈墨不是他的父亲。
""血债血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林正说，"况且，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如果你现在退出，我可以把你这些年做的事情全部告诉陈墨。"苏晚安浑身一冷。
"你威胁我？""这不是威胁，这是提醒。"林正的声音越来越冷，"苏晚安，
我帮了你这么多，难道你想过河拆桥？"苏晚安握紧了手机。她知道林正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她现在退出，林正真的会把一切都告诉陈墨。到那时，陈墨就会知道，
这一个多月来一直陪伴着他的女孩，其实是来报仇的。他会怎么想？会觉得被背叛吗？
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值得信任吗？苏晚安不敢想象陈墨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我知道了。"她最终说道，"我会继续执行计划。""这就对了。
"林正的声音重新变得温和，"记住，下个月就是陈墨生日了。那天，你要让他彻底绝望。
"电话挂断后，苏晚安瘫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墙上那张陈家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仇恨会让人痛苦。因为当仇恨变成了感情，
当敌人变成了在乎的人，报仇就不再是痛快的事情。它变成了一种折磨。既折磨别人，
也折磨自己。第三章陈墨的生日是在十一月。苏晚安记得很清楚，
因为她早就把这个日期当作复仇的终极时刻。按照原计划，她要在这一天彻底摧毁陈墨，
让他在绝望中度过生日。但现在，这个计划让她感到恶心。"你最近心情不好？
"陈墨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他们正在一家便宜的小餐厅里吃饭。自从陈墨失业后，
他们聚餐的地方越来越简陋。"没有。"苏晚安强颜欢笑。"你骗人。"陈墨放下筷子，
认真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苏晚安心脏狠狠跳了一下。陈墨的眼神太专注了，
好像能看透她内心的所有秘密。"我真的没事。"她避开他的目光。陈墨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晚安，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什么事？""我找到工作了。
"苏晚安惊讶地抬头："什么工作？""一家小公司的会计。"陈墨笑了笑，"工资不高，
但足够维持基本生活了。"苏晚安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个工作不会长久，
因为林正很快就会让陈墨再次失业。"恭喜你。"她勉强笑道。"还有一件事。
"陈墨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后天是我生日，你...你愿意陪我过吗？
"苏晚安的手抖了一下。来了。林正安排的最后一击就在后天。"当然愿意。
"她听见自己说道。陈墨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真的吗？太好了。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苏晚安心如刀割。他这么期待和她一起过生日，
可是她却要在那一天毁掉他。"陈墨。"她忽然开口。"嗯？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陈墨愣了一下，
然后认真地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假设。"苏晚安的声音很小，
"假设我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陈墨想了想："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如果你是为了保护我才隐瞒的，我不会怪你。
如果是为了伤害我..."他停顿了一下："我想我会很难过，
但我还是会试着理解你的苦衷。"苏晚安眼眶一热。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善良？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如果他恶一点，冷血一点，她报仇的时候也不会这么痛苦。"晚安，
你真的没事吗？"陈墨担忧地问，"你看起来好像要哭了。""没事。
"苏晚安用力眨了眨眼睛，"就是眼睛有点干。"陈墨没有继续追问，
但苏晚安能感觉到他在观察她。他太细心了，细心到让她心疼。吃完饭后，
陈墨坚持送她回家。"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苏晚安拒绝道。"这么晚了，
一个女孩子不安全。"陈墨说，"我送你到楼下就走。"苏晚安看着他认真的表情，
心里又疼了一下。明明他现在过得这么艰难，却还是想着保护她。到了楼下，
陈墨没有立刻离开。"晚安。"他叫住她。"怎么了？"陈墨犹豫了一下，
然后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苏晚安感觉眼泪要掉下来了。"不用谢我。"她哽咽地说。"还有，
虽然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我想让你知道..."陈墨看着她的眼睛，"我喜欢你。
"苏晚安浑身一震。陈墨说他喜欢她。那个她要报仇的人，说他喜欢她。"你不用回答我。
"陈墨看出了她的慌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光明。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苏晚安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喜欢陈墨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当听到他说喜欢她的时候，她的心狂跳不已。
当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时，她想追上去抱住他。这是不是就是喜欢？如果是的话，
那她就是爱上了自己的仇人。多么讽刺。多么痛苦。回到公寓后，苏晚安的手机响了。
是林正。"后天的计划你都记住了吗？"林正问。苏晚安闭上眼睛："记住了。""很好。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就结婚。""林正。"苏晚安忽然说，"我们之间真的有感情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感情？"林正冷笑，"苏晚安，
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是因为爱你才帮你的吧？"苏晚安心里一凉："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一个妻子，一个知根知底、不会背叛我的妻子。"林正毫不掩饰地说，
"你正好符合条件。"苏晚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原来她在林正眼里，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报仇的工具，一个联姻的工具。"后天之后，陈墨就会彻底完蛋。到时候你的仇也报了，
我们的约定也完成了。"林正继续说道，"我们会过得很好的，相信我。"电话挂断后，
苏晚安坐在黑暗中哭了很久。她这十三年来为了报仇付出了所有，现在终于发现，
她得到的只是另一种痛苦。报仇不会让她快乐。嫁给林正也不会让她快乐。
那什么才能让她快乐呢？她想起陈墨的笑容，想起他说"我喜欢你"时的表情。
如果她没有这些仇恨，如果她是个普通女孩，她是不是可以和陈墨在一起？
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明天就是陈墨的生日。也是她亲手毁掉他的日子。
第四章陈墨生日那天下着小雨。苏晚安站在约定地点等他，心情沉重得像要下沉的船。今天，
林正会公布陈墨父亲当年的所有罪证，包括一些伪造的证据，把陈墨塑造成同谋。到时候，
陈墨不仅会失去刚找到的工作，还会背上永远洗不清的骂名。而她的任务，
就是在陈墨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亲口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让他知道，
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关心他的人，其实是来报仇的。"晚安！"陈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晚安转身，看见他撑着一把破旧的雨伞，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蛋糕。"抱歉来晚了，
去买蛋糕的路上堵车了。"陈墨笑着说。苏晚安看着他手里的蛋糕，心脏狠狠疼了一下。
那是一个很便宜的小蛋糕，但被他保护得很好，没有被雨淋到。"进去说话吧。
"她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陈墨小心地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然后去点了两杯咖啡。"今天是你生日，应该我请客的。"苏晚安说。"没关系，我有钱。
"陈墨笑道，"新工作第一天就发了预支薪水。"苏晚安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如刀割。
他不知道，这份工作很快就要没了。咖啡端上来后，
陈墨把蛋糕推到苏晚安面前："你来切第一刀吧。""为什么？
""因为今天最重要的不是我过生日，而是你愿意陪我过生日。"陈墨认真地说。
苏晚安的手抖了一下。她拿起塑料刀，在蛋糕上切了一小块。"许个愿吧。"她说。
陈墨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苏晚安看着他虔诚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能一直和你在一起。"陈墨睁开眼睛，毫不掩饰地说。苏晚安心脏狠狠抽痛。
这个愿望注定不会实现。因为今天之后，他们就是仇人了。"陈墨。"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陈墨看出了她的异常："什么事？你看起来很紧张。
"苏晚安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正。"苏晚安，计划有变。
"林正在电话里说，"新闻已经发布了，现在全网都在讨论陈墨的事情。
你马上执行最后一步。"苏晚安看了一眼陈墨，他正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雨景，
没有注意到她接电话。"我知道了。"她小声说道。挂断电话后，
苏晚安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果然，
关于"陈墨涉嫌参与父亲的经济犯罪"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网友们的评论非常激烈，
几乎所有人都在谴责陈墨。还有人扒出了他的个人信息，包括他现在的住址和工作单位。
苏晚安知道，很快陈墨就会看到这些新闻。他的新生活会瞬间崩塌。"陈墨。
"她再次叫他的名字。"怎么了？"陈墨转过头，看见她脸色苍白，担忧地问，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苏晚安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里做了最后的挣扎。她可以不说。
她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陪着他，保护他。但那样的话，林正就会把一切都公布出来。
到时候陈墨不仅要面对网暴，还要承受被她欺骗的痛苦。与其那样，不如她亲口告诉他真相。
至少这样，他能有心理准备。"陈墨，我的真名不叫苏晚安。"她开口了，"我叫苏浅浅。
"陈墨愣了一下："苏浅浅？""十三年前，苏氏集团的董事长苏建国，是我的父亲。
"陈墨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是...苏建国的女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对。
"苏晚安—苏浅浅点点头，"我父亲就是被你父亲害死的。"陈墨像被雷击了一样，
整个人僵在那里。"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故意接近你。"苏浅浅继续说道，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报仇。""报仇..."陈墨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
"现在网上应该已经有关于你的负面新闻了。"苏浅浅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如刀割，
"很快你就会失去工作，失去名誉，失去一切。"陈墨低头看着桌上的蛋糕，
那个他精心挑选的生日蛋糕。"所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苏浅浅心脏狠狠疼了一下。"没有。"她撒了这辈子最大的谎。陈墨缓缓抬起头，
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太多情绪：震惊、痛苦、失望、绝望。但奇怪的是，没有愤怒。
"我明白了。"他说。然后他站起身，拿起雨伞。"陈墨..."苏浅浅叫住他。
他回头看着她，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悲伤。"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他说，"至少让我明白了，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咖啡厅。苏浅浅看着他消失在雨中的身影，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想追上去，想抱住他，想告诉他她爱他。但她不能。她只能坐在那里，
看着桌上那个只切了一小块的生日蛋糕，哭得像个孩子。她的报仇成功了。
但她一点也不快乐。她只感到无尽的痛苦和后悔。第五章陈墨失踪了。
网络暴力开始的第二天，苏浅浅就找不到他了。他的租房房东说，陈墨昨晚就搬走了，
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苏浅浅疯了一样地寻找他。
她跑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咖啡厅、书店、公园、小餐厅。
但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你在找什么？"林正出现在她面前。"陈墨不见了。
"苏浅浅急切地说，"我要找到他。""找他做什么？"林正皱眉，"计划已经成功了，
你的仇也报了。现在我们该准备结婚的事情了。""我不结婚。"苏浅浅直接说道。
林正脸色沉了下来："苏浅浅，你想反悔？""我爱上他了。"苏浅浅看着林正的眼睛，
"我爱上陈墨了。"林正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你爱上你的仇人？苏浅浅，你疯了吗？
""也许我真的疯了。"苏浅浅说，"但我必须找到他。""他不会原谅你的。
"林正冷冷地说，"你亲口告诉他你在报仇，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苏浅浅心里一痛。
她知道林正说得对。陈墨不可能原谅她。但她还是想找到他，哪怕只是确认他还活着。
"这是我的事。"她说。"你的事？"林正冷笑，"苏浅浅，别忘了我帮了你多少。
如果没有我，你根本接近不了陈墨。""我知道，所以我可以把我的财产分一半给你。
"苏浅浅说，"但婚姻的事情免谈。"林正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既然你这么在乎陈墨，那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他说，"昨天晚上，
有人在江边看见一个男人跳江了。身形很像陈墨。"苏浅浅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警察还在打捞尸体。"林正继续说，"不过江水这么急，尸体可能被冲到下游去了。
"苏浅浅感觉天旋地转。陈墨跳江了？因为她的报仇，陈墨跳江自杀了？
"不可能..."她摇头，"他不会自杀的。""为什么不会？"林正残忍地说，
"他失去了一切，被全网网暴，连最后一个关心他的人也是来报仇的。
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苏浅浅跌坐在地上。如果陈墨真的死了，那她就是杀人凶手。
她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爱她的人。"这就是报仇的代价。
"林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浅浅，你现在后悔了吗？"苏浅浅没有回答他。她拿出手机，
疯狂地搜索关于跳江的新闻。
果然找到了一条简短的报道："昨夜有市民目击一男子在滨江大桥跳江，警方正在搜救。
"苏浅浅的手抖得厉害。她立刻打车赶到滨江大桥。桥上还有警戒线，
几个警察在询问目击者。"警察同志。"苏浅浅跑过去，"跳江的人找到了吗？""还没有。
"一个年轻警察说，"江水太急了，如果真的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苏浅浅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你没事吧？"警察扶住她。"我想看看监控。
"苏浅浅哽咽地说，"跳江的人...可能是我朋友。"警察看了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