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马工已经招了,你给了他十万,让他给清玥的马注射兴奋剂。”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赵娟王建国也还在警局。你说,如果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宝贝女儿不仅想杀人,还试图把黑钱转移到境外,准备随时抛下他们跑路,他们会怎么样?还会不会替你保守秘密?”
沈明珠的瞳孔骤然缩紧,恐惧彻底攫住了她。她剧烈地挣扎起来:“不是我!是……是妈妈!是赵娟!她说只要沈清玥没了,我就能继续留在沈家!钱也是她让我转的!跟我没关系!放开我!”
她语无伦次地尖叫着,把一切都抖了出来。
我松开手,任由她瘫软在地,像一摊烂泥。
“录音了?”我侧头问旁边的保镖。
“录好了,大小姐。”
我拿出另一部手机,屏幕上正是赵娟在警局接见室的画面。
我将刚才沈明珠尖叫的录音,按了播放键。
沈明珠指控赵娟的尖利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地下室里。
屏幕里,赵娟的脸先是愕然,随即变得扭曲狰狞,对着镜头破口大骂:
“沈明珠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明明是你自己怕失去荣华富贵!是你逼着我想办法!现在出了事你就全推给我?!警官!我要举报!就是她……”
视频戛然而止。
足够了。
我收起手机,俯视着地上彻底崩溃、涕泪横流的沈明珠。
“你知道吗?”
我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残酷的玩味,
“有时候,来自至亲的反噬,比任何惩罚都更痛苦。”
我转身,不再看她。
“把她和这段录音,一起送给赵娟王建国。告诉警方,关于十六年前的婴儿偷换案,他们似乎有新的线索要补充。”
保镖面无表情地应下,像拖死狗一样将软瘫的沈明珠拖了出去。
凄厉的哭嚎和咒骂声渐渐远去。
地下室里只剩下我和清玥。
惨白的灯光照着她苍白的脸。
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身体不再发抖,只是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走到她面前。
“看清了?”我问。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黑沉而坚定。
她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看清了。”
地下室阴冷的气息尚未从指尖完全散去,手机在内袋震动。
是安保部负责人的加密线路。
“大小姐,”
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却快,
“赵娟扛不住了。在审讯室里全撂了。十六年前,指使她偷换孩子的,是周芸,但周芸也是听命行事。”
“根据赵娟提供的模糊信息和资金流向追溯,我们锁定了一个中间人,叫钱老三,早年混迹医院附近,专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现在在城南开了家洗车房。”
钱老三。一个藏在迷雾后面的名字。
“控制起来了吗?”
“已经盯死了,等您指示。”
“我亲自去。”我挂断电话。
转身,清玥还站在地下室惨白的灯光下,脸色依旧苍白。
她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却像无声的询问。
“有点事要处理。”我言简意赅,
“让司机送你回去。”
她却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眼神却异常固执:“姐姐,带我一起去。”
我挑眉。
“我想知道,”
她声音发紧,却清晰,
“我想亲眼看看,那些……偷走我人生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审视了她几秒,我从她眼里看到了不容错辨的决绝。
仇恨和好奇,有时候是淬炼勇气最快的炉火。
“好。”我点头,
“但只看,不听,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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